杂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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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雨，了整整三天，待到雨停之日，众人纷纷上街团聚庆，念上天之恩德。

锣鼓喧天。

人族九州都似被这场滂沱之雨洗涤得净透彻，纵使相隔数里，依旧能隐隐听见人群齐聚呼的闹，在军营后紧邻的荒山半腰之上，一人影站着，面前竖立着一坐简刻的碑。

即使那人本不愿需要，雩岑却还是为他立了。

“你辜负我一回承诺，如今我也辜负你一回。”一影将手中气腾腾的阳面放在碑前，勉咧嘴扯一轻微的幅度，让自己显得稍微有神些，“我们也算扯平了，璟书。”

“我不知你吃什么…所以给你在碗底窝了一颗溏心，我答应的…若你明年生辰，我会亲手给你一碗阳面来庆生，你说往时贺阿婆会给你的…是人间第一大好吃的味……”

碑的刻面上，没有多余的花式飘纹，也没有该有的敬立之名，简单到无以复加的糙石板上，刻着‘贺钦之墓’的四个大字，已是全。

没有尸首，甚至没有留多余的只言片语，面前所立的土包，不过是一座用男人留衣堆砌而成的衣冠冢。

雩岑腰间，挂着一块星蓝的玉佩。

那是在璟书枕发现的。

或许就连男人自己也忘了，自己曾有过这样一块玉，未有任何多余的交代。

她在玉佩的断痕曾细细察看，初时因韩灵之死无端失踪的另一半原灵玉被找到，即使手持其中一半的零郁所指其原主其实是神荼之后，她却依旧将那块辗转的玉当成了璟书的遗来看待。

除此之外，她还找到了一堆的债书。

确切而言，是一堆已然被男人撕成两半的债书。

只言片语未曾留，璟书临了前将千金散了个净，或是赠给城家中落的乞丐，抑或是借给因疫病久久未能营业而要倒闭的商人等等…他人所欠，均挂的是有借有还之名，希冀能帮助更多离之人，日期却零零散散，有些久到甚至于在开云便有借，与其说是一场有来有往的租借…不过说是一场可以保留他人自尊的赠与。

一切都一笔勾销，烟消云散。

他什么都没有带来，也什么都没有带走，轻得像一片飘忽的云，或是有朝一日化为雨滴落了来，便彻底与这世界，净净地，在了一起。

“我第一次…也没什么经验，还坏了一堆的面…”将手中的筷横在氤氲着气的碗上，人影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满是伤痕的手缩回袖中，一如那时与男人在夜闲谈时的随意模样，蹲坐在墓前，“…从面…发面，到擀面，煮面…还有煎…我虽学了整整三日，但这碗是我亲手的…也不知你吃得咸淡……”

雩岑笑：“总之，祝你生辰快乐，璟书。”

“今日要快乐，明日要快乐…往后的每一年都要快乐。”

拿盒里的酒壶轻轻在小杯斟满两杯，一杯被雩岑径直一饮而尽，一杯轻轻放在墓前的面碗旁侧。

“还有，我听说…你们人族生辰要唱歌对不对？”因饮得太快被呛得满脸发红，雩岑抚了抚墓碑上的字，袖随意去嘴角的酒痕，“我不会唱你们人族的歌…我在昆仑学的歌可还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