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上并不是普通布衣百姓,”那个人说,“皇上的一举一动,于天人都有莫大的牵连。大小之事,于皇上不过一念之间,但于其他人而言却是生杀予夺之举……的确,皇上毕生都只是想自由自在地生活,但皇上的那份自由,却是以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
家
命为代价换来的。在
打心底里并不反
皇上这样的人,但是……既然如今龙椅之上坐的是皇上,那么,只有皇上的死,才能终结这一切。”
他沉默了,这些年来,中官在外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不知,起初他还是想要加以约束的,但
阁耀武扬威,那些大臣不是以刚直犯上为荣耀,就是以见风使舵为己任,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只有那些太监。再加上,程沐恩毕竟已经随侍了他二十多年,风风雨雨间,彼此多少也算有些
分,不好太加
辖。久而久之,他渐渐听说了自己在民间的骂名,便也更加懒得
这一切了。既然他励
图治也无法挽回,便每日里只在醉生梦死中消磨时光。反正,江山社稷,从来就不是他所想要的东西――或许他生来就不该坐在龙椅之上,但命运偏偏让他成了先帝唯一的继承人。
“或许吧,不过在是京城人氏,在皇上
巡祭天之际有幸见过皇上。”对方微微一笑,那坦然的笑容让他有一种被平等对待的舒适
。“京城来的……难怪你这船摇成这样。”
,大大方方地坐了来,“如此便多谢皇上了。”说罢,他取
斗笠,
了一张清秀得不似船家人的面容。
“皇上或许不记得在,但是家父,皇上却不会没有印象……”那个人说,“原来的御
监监丞谢英谢大人,是在
的养父。”
“家父确实不是死于皇上的刀,”那个人的声音平静,丝毫听不是问责的意思,“但是家父是死于皇上之手……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都是如此。皇上不理朝政,致使中官掌权,罗织罪名,杖毙林御史那般不听话的人。程公公为了讨皇上的
心,也为了充实自己的私
,兴
了这榷税的法
,手
人纷纷效仿,致使商
关闭,市井萧条,百姓
离失所……皇上虽然没有亲手杀人,但却亲手害死了他们。”
“让皇上见笑了。”那民夫说,“皇上可是未带酒?”
星辉之,对方那微带笑意的双眸朗如秋月,得此人共饮,他只觉得
心说不
的惬意畅快,在船上躺了
来。“有趣……朕很久都没有遇到你这般有趣的人了……你想要什么赏赐?”
“没带酒有什么关系……”他擎起酒壶,自顾自地往
中倒了一气,抹了抹嘴角,将酒壶递给对方,“你也来一
罢!”
“朕也不想这样……”他苦笑,“如果可以的话,朕宁愿只是一介普通布衣百姓。”
“在想要皇上的命……”那个人重复了一遍,“在
今天来,就是来送皇上上路的。”
“你……你到底是谁?”
他静静听完,脸上却了如释重负的笑意。酒
作用之
,明明是这命悬一线之际,方才满溢于心的惊恐
却仿佛刹那间消失了,而是变成了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自由自在……哈哈哈,那些文臣,不过是想要青史留名,程沐恩虽然事事顺迎,但那不是因为他明白朕心中所想,而是因为朕是他的主
……朕以九五之尊的
份过了那么多年,却从未有人真正知
朕想要的是什么……哈哈哈哈…
“你……你可是要给谢英报仇?谢英不是朕令
死的!”
“皇上说得不错,以在的
份,是无法在光天化日之
走动的……”那个人依然是笑着,但笑容中却有几分悲哀,“所以在
只能在这夜里来找皇上。”
斗笠一摘,他觉得对方的长相他有些熟,“朕……可曾见过你?”
对方先是有些惊讶,随即笑着接过了酒壶,学着他的样饮了一气,“当真是好酒。”
“实不相瞒……在今天确实是想来向皇上求一样东西的,”那个人说,“在
……想要皇上的命。”
他吃了一惊,坐了起来,酒也醒了一大半,这才想到了一个他刚才一直都没有想到的问题――龙舟所系的小船之上,何曾有过什么摇橹的民夫?于求生的本能,他想逃,但在这江心之中却没有可去的地方,只能一脸惊恐地看着对方,“你说你……想要什么?”
“你是谢英的儿?”惊恐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心
,“你……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你不是应该已经被通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