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得怎么样了，我说一天就练好啦，你不教我新招，我跟旁人学去，他只是大笑。”忍不住摸摸鼻：

        “原来我小时候这么混帐的。谁要是敢跟我这么说话，别说教武功了，打死都有分。”

        独孤弋并未生气，甚至没责备幼弟，只摸摸他的。

        “这式‘刑冲’，是神棍……啧，别笑，我瞧见了。‘神棍’是我叫的，你可得他叫‘萧先生’。萧先生学问大，他说这两字是从命理谶学中借的，说了一堆我听不懂，不过意思是对的。

        “刑、冲，都是对着的意思。你可以攻，也可以守，那不过是对手的觉罢了，他觉得你留面给他，多半就说你守；要是觉得你往死里他，那就是攻。其实我们的都是同一件事。

        “天间一切攻守，在你这招之前，全得趴，到了这份上才能说是练成。知不知为什么？”

        “因为……”男童有些迟疑。“我和他们对着？”

        青年哈哈大笑。“对，因为是我们和他们对着，不是谁，都得趴。”

        铁盔铁面的骑士冲黄沙，连挽的脸上也覆着妖似的钢鬼面，二十余骑分作两拨，以犄角之势箝来，打算以负隅顽抗的男为交会，碾碎剩余的一切。独孤寂见有几骑并未拖着帐篷车，而是换上铁鍊蒺藜，这可是战阵冲杀的置，不禁发起了当年领兵征战的豪兴，虎目一眦，提气喝：

        “刑冲克破无从来，岁运相并俱成灾，束命七杀伤为病；十方授印，天绝龙在玉台！”绽焦雷，边边打，迎面波的挽人立起来，倒地前鲜血溢铁面，竟被生生震死。

        匹受惊，锋线略微一阻，独孤寂钢鍊扫，得一骑横飞去，连同车厢作一团，血木搅拧，队形大乱。

        沾着鲜血黄沙的钢鍊却未顿止，舞爪张牙，每都劈碎、横断、飞了什么，“擎山转”诸人彷佛撞上刀剑枪矛砌成的城，无不是尖稜戟，光是靠近便能送命，而这堵墙居然还是活的，不容犹豫、避退，或试图转重组，通通抓回了一把撕碎，无一幸免。

        他们终于明白，那些面对“擎山转”的步兵们临死前，心中的绝望和恐惧。

        猎人与猎的角在冲撞中的剎那间便已调换了过来。擎山挽骑奔驰过后，果然只余一片白地，连同锁连环甲俱被凌迟剐碎的肢，难以分辨是人是，浅浅地漂在溶浸于黄沙尘泥的血浆之上。

        远方河湾的风逐渐带走腥血气，却带不去战场中心唯一立、兀自仰狂笑的赤狂人，月光映一张狰狞兽面，原本的俊俏轻佻、苍白虚无俱都不见，只剩难驯野，宛若虎兕柙。

        ◇　　　　◇　　　　◇

        “……你真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