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

        奚无筌瞠目结。

        他认识的岁无多不会说这样的话。不，无论任何人，哪怕心里真有一霎浮掠此念，也不会轻易吐。这样的话语心思太猥琐也太晦暗，就像一团腐烂脏，袒不但伤人，更是伤己。

        岁无多无半自剖掏心的苛烈，仿佛觉得很有趣似的，就这么顺说了，笑得十分尽兴。这样的态度更让奚无筌到痛苦。

        “岁……那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须得往前说。”岁无多耸了耸肩，悠然：

        “咱们刚到藏形谷时，游无艺在药室发现一只上锁的箱，里收藏了成摞手札，详细记录游尸门的余孽如何制造阴人，企图向渔阳十二家复仇的过程。游无艺来找我，是因手札提到秘仪寥寥，多数亦语焉不详，重在药方；名目虽不同，游无艺认为他们在试验的药，就是‘牵丝’。”

        此事奚无筌闻所未闻，眉一皱，沉声：“事关重大，为何不曾听你向师兄弟提起？”省起一事匆匆闭，神益发阴郁。

        岁无多笑：“你是在想，兴许众人皆知，独独瞒了你？说不定啊，要是连深雪儿也知，你岂不是要吐血？”

        奚无筌差大吼“别再提‘深雪儿’三字了”，料以这“岁无多”脾，定会加倍蹂躏女郎，或为戏耍，或为攻心，只得死死攒紧拳，修剪齐整的指甲几乎将掌心刺血来。岁无多以为他被自家言语所伤，甚是满意，侃侃续：

        “最初赤现世，乃是游尸门之主‘万里飞皇’范飞的佩刀，约莫范飞也不信刀控人心这一套，不想被一帖来历不明的药所制，刻意限用，还让通医药蛊毒的游尸门三尸钻研破解。”

        范飞得“血尸王”紫罗袈支持，坐上门主大位，即剑指渔阳，更于激战中与敌俱亡，实际统领游尸门的时间不长，但三尸的巫医们却对牵丝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牵丝并非古往今来药最霸、最有效的药，它最令人疼只有一个，就是难以破解。”岁无多笑：“手札所载，游尸门巫医发现：牵丝中有个成分，能媒合各种药，使其各自生效，并行而不悖。光是这，便足以教普天的药经毒经成为笑话，千百年来累积的金方、五行生克之理，在此药之前形同虚设。”

        奚无筌沉：“据我所知，普天之的医经毒经并未成为废纸，牵丝也早不是无解之症。天循环，极必反，此药真有如此大能，必有更大的害罩门，以为制衡。”

        岁无多抚掌大笑。“的确如此。游尸门的巫医从牵丝提炼来的东西，最后被命名为‘丧心结’。结之一字十分易懂，指的应该就是此药媒合其他药、使其不悖的特质。问题在‘丧心’二字上。”

        手札对“丧心结”的描述非常详尽。游尸门的中尸踬对人改造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得“丧心结”如获至宝，制造大批药人，分囚笼窖，观察试验。

        此药会使人慢慢失去心神，连带丧失份机能，如难越低落差太大的障碍、反应迟缓等，但度以及爆发力却会随之增，更能抵御伤害，增加存活率；添各种激发潜能、疗伤镇痛的药，彼此间不生扞格，但也仅此而已。

        对比“丧失心神”此一巨大缺陷，换得再的素质，也是白饶。好好的人不，谁想去当无知无识的熊罴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