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舞】第三卷十方授印 18

半截明晃晃

“我是来接你的，无筌。”岁无多柔声：

独孤寂冷笑：“你们还没发现这最棘手的问题么？”

奚无筌喃喃：“丧心结，丧心结，所丧就是人的心么？”

“这毒咱们全都染上了，尤其是你和我。”岁无多笑：

怜清浅“呀”的一声迸，幽怨抬眸，波里念转，无比勾人，间咧开一抹晶亮，渗黏闭脂。

“你那个死鬼老公已经死了。”独孤寂搓巴，气虽不在乎，却无一丝幸灾乐祸的嘲讽，反倒比平时更温和许多。“无论它们对他了什么，他都不是原来那个人了。过不去的只有你自己，我相信这个新生的龙方二少爷奸淫掳掠、活吃生人的时候，可不会有半分不舒坦。”

“不怪你，无筌。”岁无多咧嘴一笑。“令我重见天日那人，整整挖了三年；而后将余人一一掘，所费更不止于此，这是天意。中阴土形成荫尸，少则三年，若教你掘，以我等所受之伤，终究得死；早一两年挖，骨肉肌肤尚未复原，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死了脆。如今这样，既能保青，又不失取乐之便，岂非妙绝？”

“……成了阴人纵能不死，难也不会受伤？”

岁无多满意极了，笑顾昔日的老战友：“无筌，你要的话，我们连人都毋须再，神亦无不可！尘世纷纷数百年，于你我不过寒暑几度，龙庭山算什么，知止观又算什么？恁他应无用如何了得，如今安在哉！”

“取乐”二字，令奚无筌中一痛，却知此际绝不能动摇，收敛心神，凝眸开声。“换取的代价，就是令你变成生吃血肉的恶吗？”

他敛起狂人之姿，说话变得极有说服力，奚无筌尚未接，不远的龙方太爷已颤巍巍跪地，黄浊的中绽切的光芒，趴伏著叫：“祈求夜游神赐福，令我等福寿绵延，长盛不衰！”站着的村民纷纷跪，原本跪着的更是五投地，广场上一片嗡嗡颂声，令人发麻，连呼啸的夜风也难以尽掩。

贝云瑚秀眉一挑，却是僵尸男先回神，抢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掌握了转化之法，能使任何人成为我们的一份，你今日来此，绝非无端，而是贼老天的巧妙安排。我很抱歉没能更早到来，放你一人孤老如斯；加我们，你便能领略生命的奥妙，再无牵挂，可与深雪儿长相厮守，永不离分。这不是你十年来朝思暮想，念兹在兹的心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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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无筌万料不到，当年藏形谷炸毁的真相竟是如此，想像是夜，岁无多等面临的绝望境，心痛如绞。“我……我不知……我当时在那儿挖了大半个月，什么也没挖到……”

岁无多哈哈大笑。“尝不味的确是有疼，但转化为阴人之后，油盐米菜无益滋养，我们了许多尝试，发现活人血肉最好，适量补充，能延长离土活动的时间，但说到底仍不及中阴土；只是没有扰，上能得到更大的满足。初生的阴人尚不能分辨二者之别，否则也不致赔上几名灵标致的小丫鬟。”一旁龙方异闻言悚然，总算舍得从贝云瑚曼妙的胴上收回视线，缩了缩脖颈，满面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