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四折

        以血相易

        剑chu束命

        29-7-28

        言语之间，震动地面的轰响仍持续不断，飞卷直上的惊人风雪宛若龙挂，破开层层遮掩的厚重阴翳，以一线之姿连通天地；龙卷当中，不住迸chu冰瀑气旋，将遍铺青砖的广场轰成一片狼籍，如遭礟石蹂躏。

        旷无象的脑袋已无半分清明，连呼啸的山岚都压不xia其怒吼，然而暴雪狂风掩不去的，岂止是野人的咆哮而已？一抹妖异的鲜红血光穿透风雪，清楚映chu旷无象抡锤砸落的shen形。永劫之磐上的血槽狞光独孤寂可没忘。

        “……那柄锤tou是怎么回事？”他示意应风se留在原地，举手作“等我指示”状，却未再说明，只蹙著nong1眉问：“是与什么wu事产生共鸣，才成了现xia这副鬼德xing？”

        应风se不明所以，忍着寒冻紧抱阿雪，摇toudao：“我不知dao！或许被藏ru山腹的不只知止观的遗址，其他地方我没去过，不晓得里tou有些什么。山上约莫只有披绶长老，才能知晓！”

        召开长老合议、象征奇gong权力中枢的旧观遗址，chu人意表地是座木石所造的小小斋堂，仅有四bi，朴实无华，没有藏东西的余裕。应风se初次jinru时却未gan到失望，只觉庄严静谧，更胜通天biding富丽堂皇的新观。若须二者择一以表奇gong的话，他宁可是这间小小的古老静室。

        yan见问不chuqing报，独孤寂耸了耸肩，将瑚金链zi的一端缠上右拳，活动四肢，拗得指节劈啪如炒豆，提声笑dao：“喂，旷无象！你儿zi快冻死啦，玉兰让你将他挪到chunnuan花开，又或有什么火盆炭炉之chu1，你还愣在这儿gan1嘛？”

        不住迸chu暴风、四chu1砸落的冰礟气旋一霎静止，佝偻gao瘦的披氅野人转过一张茫然的长脸，喃喃低语：“玉兰……是这么说的么？”独孤寂笑骂dao：“还能有假么？快快快，带你儿zi取nuan去。”往shen后一指。

        旷无象louchu恍然之se，缓缓迈步，厚厚的毡靴踩落地面，薄霜应声开裂，忽然消失不见。偌大的广场上，消rong的shui气不断向空中窜升，原本压ding的弥天阴翳绽开一丝feng隙，终于洒落些许阳光。

        应风se目瞪kou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yan睛。怀里的男童不再蜷缩颤抖，虽然肌肤依旧寒凉如玉石，至少非是结著薄薄霜白的骇人模样。

        少年并不知dao，世上武功练到了极chu1，或可生chu种种异能，其中有一门以心念投she1于外、将周shen若gan1范围化为自shen所掌控的一方小天地，名唤“凝功锁脉”者，即与旷无象的qing况极为相似。

        一旦使chu“凝功锁脉”，锁限之nei，诸wu皆凝，连滴落的shui珠、飘飞的雨丝，都会像被冻住也似，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终至静止也未可知。凝功锁脉既是心念所生映she1于外，自也反映了施用者nei心的真我，有的凝锁极为霸dao，有的涵盖范围极广，也有极为jing1准、能于发丝毫mao间作用的。

        而旷无象走不chu丧妻丧儿之痛，恍惚十年之间，心始终徘徊于那片冰雪封境的绝域，不知不觉bi1近了凝功锁脉的境界，彰显于外，就是将周遭一切全拉ru冰天雪地中。

        独孤寂修为未至，但世上已知能使凝功的寥寥数人nei，十七爷曾受其二亲炙，无论是失踪已久的“刀皇”武登庸，抑或他那生前号称“古今帝王武功”的皇帝老哥独孤弋，都是能运用凝功锁脉的绝dinggao手，独孤寂于此并非一无所知。

        旷无象这疯zi尽guan思觉混乱，确已初窥凝功的堂奥；对于不懂凝功锁脉的独孤寂来说，那厮是无法战胜的对手。

        他对阿雪所造成的伤害也是。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旷无象自行解除他加诸于阿雪shen上的想像。

        独孤寂始终留意著阿雪的状况，瞥见男童唇面逐渐恢复了血se，明白乾坤一掷的大胆计画已然得手，顾不上以“传音ru密”示警——反正旷无象也能听见——扬声叫dao：“快走……越远越好！”应风se抄起阿雪狂奔，闷tou冲至山dao尽chu1，一缩脑袋gunru松石之间，背靠巨岩，这才敢大kou吞息。

        就在少年动shen的瞬间，独孤寂靴尖dian地，全力扑向旷无象，缠着瑚金链的拳tou悍然捣落，与狂吼的野人撞作一团！两人拳来tui去，快得不及瞬目，瑚金链zi与绽放异光的永劫之磐屡屡交击，迸chu刺亮火花。

        这两件神兵要是打实了，普天之xia怕没有哪ju肉shen受得住，独孤寂与旷无象却毫无顾忌，两个人舍生忘死，只攻不守，任凭血花在呼啸的战团中绽放，谁也不肯退让。

        密如骤雨的互殴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