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嬷嬷?潘——”
“来了!”
“来了来了!”潘嬷嬷端着刚炖好的燕窝羹,恰赶回来,绕过屏风便一惊,“怎么?肚zi疼?要生了吗?”
姜玉姝忐忑不安,忍痛答:“好像是,不,我觉得应该是!”
“莫慌,躺xia,快躺xia。”潘嬷嬷变了脸se,把炖盅“呯~“地撂在桌上,先搀扶她躺倒,旋即心急火燎往外跑,“我立刻叫人请稳婆!”
午后,门窗紧闭,不时隐约传chu痛呼声。
阶xia,郭弘哲来回踱步,频望房门,紧张问:“奇怪,这都半天了,怎么还没生chu来?”
“其实半天并不算长。”县令夫人何氏,特地赶来,劝说:“午饭re好了,二位先去用饭吧?”
郭弘哲摇摇tou,“不了,我再等等,或许、或许能帮上忙。”
裴文沣哪儿有心思吃饭?他垂着手,双拳在袖筒里紧握,骨节泛白,淡淡问:“她生孩zi,你能帮上什么忙?”
郭弘哲被噎了一xia,天生不擅争辩,讷讷答:“总之,我得待在这儿。裴大人,你忙公务去吧,不用一直守着。”
裴文沣目不斜视,yan神发直,心犹如坠ru虚茫深渊,嗓音发飘,“姑父一家远在都城,无法探望,再三托我关照表妹,我岂能一走了之?”
“这、这……好吧。”郭弘哲无可反驳。
何氏并未留意两人的神态,径直走向房门,“我jin去看看。”
房门开启,随即关闭。
何氏绕过屏风,看见姜玉姝平躺在床,脸se苍白,发丝凌乱,汗淋漓。
潘嬷嬷始终陪伴,早上喂完了燕窝羹,现在正在喂鸡汤面。
“怎么样?”何氏止步于榻前三尺。
稳婆不慌不忙,“郭夫人是tou一胎,大多慢些,但无妨,咱们慢慢儿来。”
“不,我不想‘慢慢儿来’。”姜玉姝吃了几筷zi面,直反胃,忙漱kou,疼得泪liu满面,狼狈问:“大娘,能快些吗?实在太疼了,我真有dian儿受不了。”
稳婆见多识广,面不改se,冷静劝wei:“夫人莫急,躺好,an照我说的zuo,孩zi就快chu来了。”
“真的?”姜玉姝两yan通红,泪shui打湿枕巾。
稳婆斩钉截铁答:“当然!夫人ma上就要zuo母亲了,再加把劲,把孩zi生chu来。”
“好。”姜玉姝闭了闭yan睛,泪珠gun落,拼命隐忍,再度听从稳婆命令行事。
这一生,就从清早到了傍晚。
“天呐。”
“居然还没生chu来?”郭弘哲忧心如焚,白天只胡乱吃了一顿饭。他肩负兄长嘱托,唯恐嫂zichu事,抱着脑袋踱步,焦躁问:“为什么这么慢?未免太慢了吧?究竟为什么?”
小厮搬了椅zi,裴文沣靠坐,闭目答:“安静,你吵得我tou疼。”
郭弘哲讪讪的,默默走远了些,继续念叨。
xia一瞬。县衙大门
“公zi,到了!”林勤等人伤势未愈,邹贵和胡纲随从。
“吁!”郭弘磊单手勒ma,min捷一跃而xia,风尘仆仆,连夜来探。
邹贵一溜小跑,向认识的门房表明来意,衙役reqing洋溢,颠颠儿给主仆仨带路,“郭公zi,请,您请。”
郭弘磊脚xia生风,飞快朝后衙走去。
此刻,姜玉姝煎熬一整天,痛得yan前发黑,几乎昏厥,蓦地一竭尽全力,jing1疲力倦,意识模糊时,终于听见了婴儿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