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睁看着发丝不断飘落，丫鬟们吓白了脸，有的跪，有的尝试夺剪，惊惶劝说：“姑娘，别剪了！”

“求求您，把剪刀给婢吧？”

“姗儿！”

姜玉姗坐在绣墩上，趴桌嚎啕大哭，郁懑不甘，悲愤赌气说：“没脸见人了，我没脸见人了。母亲别拦着，准我当尼姑去吧，余生吃斋念佛，也好过遭人羞辱。”

“姑娘――“几个丫鬟仓惶躲闪，既不敢““，也不敢贸然抢夺剪刀，僵持着劝阻。

随后，许氏直起腰，二话不说，重重扇了大丫鬟一耳光，怒问：“不抬举的东西！你究竟是怎么伺候姑娘的？还有你们，为什么任由姑娘铰发？幸亏我来得及时，要不然，没法收场了！”

“求您宽恕。”

“什么？”

“您这、这是什么呀？”

“是。”丫鬟有冤无诉，忍泪告退，自去寻家嬷嬷领罚。

，厉声呵斥：“！”

姜玉姗泣诉：“父亲越发嫌弃我了。昨天傍晚，我只是和弟弟拌嘴玩儿，他不由分说，就把我责骂一顿。”

仆妇搬了椅来，许氏坐在女儿边，诧异问：“羞辱？谁羞辱你了？”

“想必是无心的。一家人，切勿斤斤计较。”许氏竭力制住女儿，数人合力把她坐在绣墩上。

……

“你疯啦？住手，快，把剪刀放！”当家夫人带，丫鬟仆妇才敢一拥而上，迅速夺走剪刀。

姜玉姗自幼伶俐，深受父母，在家中一贯顺心如意，养成了心气傲的。亲事不顺，她近年日夜煎熬，备受打击，沮丧反问：“丢人现的事儿，谁好意思

姜玉姗泣不成声，在母亲怀里挣扎，痛苦说：“娘，您还我什么？家里早已容不女儿了，就让我剃光发，当尼姑去吧。”

姜玉姗哭得直发抖，倒在母亲怀里，哽咽告知：“花朝节，我懒得门，母亲非叫我去外祖家。结果、结果昨天郊游踏青时，四表和七表妹，故意当众打听我的亲事，拐弯抹角，奚落讥笑，气得我立刻回来了。”

“胡说！姜府是你的家，怎会容不你？”

众丫鬟磕求饶，暗中叫苦不迭。

“婢正在给姑娘梳妆，姑娘忽然翻剪刀，执意剪发――”

闹哄哄，正乱成一团时，姜府主妇许氏闻讯赶来，心急如焚地迈女儿闺房，定睛一望便大惊失，无暇考虑，疾步靠近，握住女儿手腕便抢夺剪刀，心疼劝阻：

“夫人息怒。”众丫鬟满肚委屈，跪求饶并解释：

“梳？有什么好梳的？呵，梳什么梳？”姜玉姗背靠桌，左手胡乱抓起一把发丝，右手持剪，又是“喀嚓“几。她咬牙切齿，边铰边说：“索剪了，全剪了，剃个光，当尼姑去！”

“竟有此事？娘的本意，是想让你散散心，免得闷坏了。”许氏搂着女儿，疼惜问：“昨天发生的事儿，怎么现在才说？”

许氏黑着脸，抬手又是一耳光，烦躁呵斥：“蠢货！你们不该睁睁看着她剪，假如一开始就阻止，何至于闹成这样？”她扫视一地狼藉，叹息，拨了拨女儿乱蓬蓬的发，言又止。

许氏嫌恶一挥手，吩咐：“一群废，犯了错还敢狡辩，都去，自行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