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托儿所还在离家更远的地方，接孩时间还早。另外婆婆要真是一直没回来，丈夫自己在床上躺了一午，也不知况怎么样了。急急忙忙上楼，掏钥匙开门，门锁却是正常锁上的，这一瞬间她松了气。自己走时是把房门反锁了的，婆婆有钥匙，这证明她是回来了。也许只是没看到她留的字条，自己不过虚惊一场而已。

        “妈……妈？”她屋，关门，还没转呢，先喊了两声。屋里静悄悄的，充斥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氛。李秀玲慢慢转过来，一就看见在客厅角落里坐着的婆婆。她毫无生气的坐在椅上，上还是上午去时的那套衣服。微微前倾，双手放在自己膝上，两只睛好像是在看着李秀玲的脚，仔细看却又没有焦，半天都不眨一。“妈？妈你咋了妈？！”李秀玲吓了一，急忙走过去，弯腰凑近了问。周向红毫无反应，整个人泥塑木雕一般，只有微微起伏的呼，还能证明她是个活人。李秀玲脑袋嗡的一声，她第一反应是折到旁边房间，结果推门看见丈夫躺在床上，发微微的鼾声——这让她发自心的松了气，瞬间提升的心也得到了平复，而后轻轻带上门，又转回客厅。周向红还是坐在那里，仿佛李秀玲刚刚那一连串的举动本不曾发生一样。李秀玲走到她面前蹲来，这才看见她的睛是的，里面布满了血丝，像是大哭过一场。“你可吓死我了，妈……妈，我是秀玲！妈？妈你说话呀，咋地了这是？！”李秀玲轻轻握住周向红的手，大的天儿，后者的手却是冰凉的，好像还在微微颤抖。

        她又问了几遍，手上稍微用力摇晃着周向红。周向红终于有了一反应，珠迟滞的动了动，而后才缓慢的把目光聚焦在李秀玲脸上：“玲儿啊……你……你回来啦……”声音像是漏了气的风箱，沙哑涩。李秀玲连忙就着话音往说：“是我，妈！你咋啦这是？你别吓唬我啊妈！”周向红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嘴，却一声音都没有。李秀玲焦躁的站起来，拿桌上的杯给她倒了，又蹲拿过她的手把搪瓷缸在周向红手里：“妈你喝……有啥事你跟我说，啥事咱都能想办法啊妈……”这些年李秀玲了解婆婆，她虽说没什么文化，也不是很有见识，她骨里是个的人，而且能积极的去面对问题和寻求解决之法。今天她这个状态，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要说大事……丈夫暂时就那样了，难是孩？！“妈……乐乐？……”她试探的问。周向红从嘴里勉挤句话来：“到儿啦？……我去接……”谢天谢地，李秀玲又松了气。从家门到现在，她的心像坐了过山车一样。那……可也就没别的事了。李秀玲暗暗上打量了一，也没看婆婆像是有什么磕碰了的地方……今儿上午，她说是去赵叔家来着……赵叔？！……吵架了？也不能闹这么严重啊……更何况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算老赵闹绪，婆婆断不会也闹的，好歹有三万多块钱撑着场面呢。她试探着问：“妈……你今儿和我赵叔……闹矛盾了？”金钗谩作封侯别，劈破佳人万里心。这一声“赵叔”把个浑石凝铁般的周向红瞬间击溃了。她整个人的绪像是被胶带勉粘合起来的闸，一瞬间就崩坍开来，悲伤如洪般席卷了不大的屋。李秀玲也没料到自己正在婆婆的痛上，手忙脚乱的又是哄，又是帮着泪。周向红绪失控，已经顾不得是不是打扰了儿的休息，放声嚎啕起来。这一通泪，固然是对老赵的思念和缅怀，也是对自己命运多桀的悲叹。李秀玲这才从她断断续续不成章法的哭诉中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惊呆当场。但她多少还是保持了冷静，不能单纯因为老赵的死，就任由这个已经脆弱不堪的家庭继续崩坏，至少，孩必须得去接回来。她陪着婆婆掉了会儿泪，看看天不早，赶紧去托儿所接了乐乐。晚饭家中一片愁云惨雾，只有丈夫没有会到婆媳二人的绪。周向红本就没吃晚饭，李秀玲带着孩，不让她去纠缠。原本以为婆婆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振作起来，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周向红就现在了厨房里。只是人闷闷的，目光也发直，睛红的厉害。

        人活一世，固有一死。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说来残酷，事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