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来，可能还有些人没开灯，在黑暗中扒着窗向外张望。

        除此之外，就是在确定了安全之后，陆陆续续响起的哭嚎声和叫骂声。

        李秀玲和周向红在床又躲了一会儿，这个过程中有手电的光在窗上晃了几圈，外面依稀有人在喊：“这边还有一家！……这是谁家？……哎，楼上的！

        有人在家没？安全了安全了！”

        另几个声音较低：“这是那谁家吧……就那个……那个老陈家……她儿媳妇在……”

        李秀玲伸了一已经蜷麻了的，松开搂着孩的手，试探着往外爬，乐乐一直在哭，此时噎着拽她：“妈妈，不去……”

        她抹了把脸上的灰，回挤笑意来：“没事，妈妈去看看啊，已经没事了……”

        周向红把孩接过手搂着哄，她小心翼翼的探去，只听见外面乱哄哄的全是人，这才定心来，从地上爬起来拍拍上的灰。

        借着外面的光线看过去，窗是彻底坏了，她迈了一步，脚底踩着一块带尖的碎块，硌得哎呦一声。

        周向红也从床底探来：“咋地啦秀玲啊？”

        “没事，没事……看样是没事了，来吧。来，小心别撞着……”

        李秀玲弯腰，帮婆婆先把孩抱来，而后周向红也从里边爬来。

        仨人急急忙忙先到隔屋去，大壮还躺在床，正喔喔啊啊的喊着。

        李秀玲开了灯，先拽着床上的褥，整个对角拎起来，拿厨房去抖了抖里面包着的砖渣和灰土，回来周向红已经薅着床单，把大壮从床底拉了来，乐乐在旁边的椅上坐着，小脸被泪冲好几印来。

        俩人铺好褥，合力先把大壮上床躺好，后者还在煳不清的叫着。

        周向红坐在床边，拿条巾给他着脸上的灰和角的泪，一边安他：“没事……没事，刚才地震了……”

        李秀玲则抱着乐乐安。

        孩又惊又累，不大会儿就在她怀里睡着了。

        窗外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伴随着重新又响起的呼喊声，这回能听来，是胡同开小卖店的老：“老陈家！老陈家人咋样了？！有事儿没？”

        周向红赶紧站起，朝外面回答：“老大哥啊？”

        “是我！没事儿啦！老妹你家人咋样啊？”

        “没事儿没事儿！人都在！”

        不大会儿就听见楼里乱哄哄的脚步声，然后咣咣敲门。

        乐乐虽然睡着了，但李秀玲一动，就抓紧她的胳膊，皱着眉哼。

        周向红答应着，回屋取了衣服套上，先去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又去开门，勐然想起自己也是披散发的，赶紧拢了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