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找回4F4F4F,C〇M罗立言用衣袖掩着鼻，挡住林中充斥的血腥味。他本来还想问既然没有尸，如何说死的是王枢密使？但看到那件紫袍便心了然，只是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挥了挥手：“仔细察看。”几名京兆府的仵作上前验看尸，六扇门和金吾卫也上来几人，协同察看。

        此时五尸被人系着颈挂在杏树上，每人上都有致命伤，鲜血从他们的袍服上淌，染红了地上的冰雪。最中间却只挂了一套衣冠。那象征权势的紫袍在雪林中分外扎，袍服腹被利刺破，鲜血淋漓。的位置更是被利刃几乎一斩为二，沾满了大片大片的血迹，令人目惊心。

        不过此时正值寒冬，杏园一片萧索。踏园，只觉鬼气森森，寒意侵人，令人收紧，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鸡疙瘩。

        那些骨全被粉碎，最大的碎片也只有黄豆大，大分都是极细的粉末，而且没有丝毫肉或者油脂的痕迹。可以想像，这尸是被人剥剔骨，然后将骨骼尽数砸碎，再经过长时间的焚烧，最后还被投石磨中，磨成足以过筛的粉末——挫骨扬灰，莫过于此！

间震动了整个长安。

        刚刚接任京兆府少尹，权知府事的罗立言，闻讯立即带着属的隶卒；以及长安、万年两县的官员；会同刑六扇门的捕吏；负责京师治安巡视的右金吾卫长史、参军……一行近百人匆忙赶到凶案现场。

        这是震动京师，乃至整个朝廷的泼天大案，众人验看得极为仔细。五尸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单是那件紫袍，就由京兆府最有经验的仵作和六扇门负责命案的捕一起动手，反复查看了大半个时辰，所有的品都被打开，逐一检查，地上的灰渣也被绘图记形，无一遗漏。

        衣袍上方，挂着一嵌着金珰的乌纱帽，面是一对厚底官靴。衣袍上佩的犀角腰带、玉叶鸣佩、金鱼袋、香、荷包……一样不少，唯独衣袍空无一，空悬在雪地上，倍显诡异。

        另外一同样背后受创，但伤极宽，经过仵作剖尸检查，判断伤被人故意破坏过，真正的致命伤已经无从查验。另外一伤势大为不同，不仅腰肋伤极大，近乎被人腰斩，脚掌还被砍掉半截。

        宦官斗？如果是这样，倒是皇上之幸，朝廷之福……罗立言心里乱纷纷转着念，这边众人已经检验过所有痕迹，过来禀报。

        枢密院左枢密使，执掌唐国军务，朝廷最有份量的级宦官，王守澄，被人杀死，并且挫骨扬灰，以其忿。

        通善坊最有名的所在便是杏园，每年榜之后，新科士们都会在杏园举行的探花宴，饮酒赋诗，结成杏园诗集，杏园探花也成为文坛第一快意事。

        验尸的结果陆续汇集过来。五尸验明正，全是侍份，残缺的伤早已长好，绝非冒充。其中三人被人用利刃从背后刺透心臓，一击毙命。

        罗立言面阴沉，作案的凶手无疑与王守澄有着不共天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置他的尸骸。问题是凶手究竟是谁？

        先是现场遗留的痕迹，法曹参军独孤谓禀报，杏园发现有车辙

        朝臣？罗立言自己都不相信哪位朝臣有如此胆量，更不用说如此手段。

        藩镇？哪藩镇会火中取栗，对一位权阉手？

        皇上与宰相联手，都奈何王守澄不得，反而被他回手一击，揭穿了唐皇的弱画，连自己信任的宰相都无法回护，可见唐皇的怯懦无能，更可见王守澄的滔天权势。

        这样一位声名赫赫的权阉，谁敢杀他？谁又能悄无声息地除掉他？还在杏园将其挫骨扬灰？

        在那双官靴，散落着一片焚烧过的骨残渣，零零碎碎散布在雪地上，似乎是被人随意乱洒，又似乎别深意。

        以往用来宴饮的杏林，挂着五尸，全是侍服。罗立言甚至还认识其中一个——王守澄的儿，侍省的实权宦官。

        王守澄把持枢密院多年，仇家可谓车载斗量，暗奉皇命诛除宦官，结果他找来密谋的京兆尹王璠当晚便向王守澄告发。谋反，更动五百神策军，包围其府邸，要将宋家灭门。最后还是在郑注劝说，被放外郡，最终客死他乡。

        这五尸的面容被逐一绘图记录。能跟在王守澄边的，都是有脸的宦官，查明份并不困难。唯一麻烦的就是王枢密使。那件紫袍正是他的官服，犀角玉带、金鱼袋中的符印、香的印迹，均可证明属于王枢密使所有。但只找到外衣，衣和鞋袜不知是被凶手丢弃，还是与尸一并被焚毁。至于最要紧的骨，却让最有经验的仵作也碰了，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通善坊位于晋昌坊正南，位于长安最南端，离城墙只隔了一座通济坊。长安北盛南稀，延兴门以南各里坊人烟渐少，有些坊脆就是大片大片的菜园、耕地。

        沿着积雪的小径踏园中，罗立言顿时一阵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