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二日，人无二主！”袁天罡郑重其事地说：“尔等握紧此符，只要你们忠心耿耿，无论三清菩萨，上帝安拉，还是斯顿，因斯坦，都会保佑你们刀枪不，化死为生！去吧！”两女咬紧银牙，“婢知了！”说着鼓足勇气，往中庭掠去。

        孙寿攀着绳索上来，神惊惶不定，“娘娘呢？”“飞了！”袁天罡：“你也上！盯着那两个！窝都没了，你们这些就等着挨个被人砸了汁吧。”“知……知了。”孙寿收起狐尾，摇摇摆摆地朝前院跑去。

        更让他不解的是，程侯似乎突然间有了主意，没有再去寻找坊墙防守薄弱的地段，而是反过来领着他，绕到南门一带，比他们当初弃逃生时更靠南的一条街巷。

        一个人影滴般从槐树上，落在程宗扬面前，然后屈膝跪倒，柔声：“主。”独孤谓今晚已经见过太多的奇迹，但这会儿还是震惊了。

        说来也怪，那些军士、僧人，在这一带撒得跟渔网一样，密不透风，他们一路奔来，却没有遇见一名追兵。难运气真的都在程侯一边？

        独孤谓心里怦怦直，仿佛十五个竹桶打，七上八。

        巷侧是一废弃的宅院，墙荒草萋萋，突然程侯纵一跃，攀住墙，吃力地翻院中。

        袁天罡茫然：“他失忆了？”“他忽悠你呢。”中行说吐着血：“说不定姓程的这会儿正被人围着痛殴呢。活该！哇！”“别吐了，再吐一会儿你就死了。”中行说提醒：“没人盯着，她们说不定三五招就了气。”“这倒是。”袁天罡趴到，“狐狸！你上来！”“……我……我上不去。”“废啊！”袁天罡左右看了看，貐躺在土堆旁，双目睁得老大，看是没气了。危月燕伏在一边，她被拍伤心肺，被摘掉巴的嘴角淌一鲜血。

        那个像婢一样跪在程侯面前的女，自己熟得不能再熟，就在办这趟倒霉的差事之前还见过，竟然是自己的同僚，六扇门有名的女捕！泉玉姬！

        中行说趴在地上，吐得前满是鲜血，还着嗓阴恻恻：“她们要上去就被砍死呢？”“那就是心不诚。忠心不够，死了活该。”袁天罡一屁坐在地上，抱着脚埋怨：“贾文和！我这是脚！不是你的鞋垫！瞧瞧，脚背都让你踩了……”贾文和淡淡：“忍忍吧。总比被砍了脑袋。”“你不是说援兵快到了吗？还用得着把她们忽悠上去吗？”“有吗？”袁天罡愕然抬起，“不是你刚刚才说的吗？”“也许吧。”贾文和说着负起双手，往前院走去。

        独孤谓心打鼓，他们这会儿已经靠近兴唐寺，寺前一座巨大的灯树光溢彩，华丽非凡，天知有多少和尚正在寺中法事。大宁坊东南两面是把守最严密的区域，田令孜很可能就在南门的坊墙上守着，此时的距离，差不多都跑到他底了，万一被发现……只能乞求程侯运气够好。

        土堆一角，那只运土的大桶还在，袁天罡朝边叫了一声“让开！”然后把木桶一脚踢了去。

        程宗扬环顾四周，“找的地方不错。”“这里是岐王旧宅。草匪之乱后，就无人居住。”泉玉姬一边说，一边双手分开衣带。

        程宗扬苦笑：“这会儿？安全吗？”泉玉姬持：“主收了太多死气，婢能觉到的。大敌当前，请主用婢的鼎炉尽快炼化。”生死关，程宗扬也不矫了，他看了独孤谓一，略带尴尬地说：“老独，等我一会儿啊。”独孤谓目瞪呆，睁睁看着程侯与自己私暗慕已久的女神捕走耳房，随即房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艾地说：“这符真的可以……”“老夫一把年纪，还能骗你们！”袁天罡横眉嗔目，然作，“舞阳侯金龙附，为天地气运所聚，世间魑魅魍魉无不辟易！老夫寿逾百岁，尚且拜舞阳侯为父！你们想过其中的缘故没有！”袁老追着主人叫爸爸，已经是宅尽人皆知的笑话，这会儿想来，其中却似乎有无穷玄机。也许自己的主人真有大气运在……两女对视一，她们一个被广源行豢养多年，一个黑海，却同样受广源行挟持，对广源行的畏惧早已经深骨髓。即便被主人收宅，仍然余悸未消，直到此时才终于看到一线生机。

        那位程侯虽然还在狂奔，但步履沉重了许多，刚才上房时，踩碎了好几块瓦片，吓得他冷汗直冒，不敢再蹿房越脊走直线，只能在街巷间七绕八拐，速度顿时慢了来。

        那宅院已经空置多年，满地杂草，院中生着一棵不知多少年的老槐。

        “家里形如何？”“守住了，哦……主人……”“宅……”程宗扬没有再说

        贾文和冷冷：“吕氏已经接上太真公主，即刻便到。”两女一惊，连忙起。太真公主若是赶来，肯定会把她们活活打死。

        袁天罡坐在地上息，忽然唇上一湿，“吔？怎么又了？！”中行说阴恻恻：“看后边。”袁天罡扭过，只见那个被开膛的光僧人跟鬼一样爬起来，他浑是血，手中挽着腹腔中来的，脸上狰狞可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