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李博陆的六神目。”

        郑注挥了挥手，“六神目只是夸大之辞。况且只要能拖住李辅国，就算被他识破，又有何妨？”

        齐羽仙：“真要让她去吗？你也知……”

        郑注断然：“告诉她，是我让她去的！三叔那边，我自有交待。”

        兴唐寺外，程宗扬立在一棵古槐，昂首不语。

        长安城中古树极多，虽然经历草匪之乱，仍有大量古树遗留，几乎每个坊，都有老槐古柏。

        相比于状如云山的独柳树，这株古槐树略微有些倾斜，的树犹如石质，一半树已经枯死，另一半仍枝柯交横，黛参天。

        程宗扬拍了拍树，掌传来钝钝的质。几只蚂蚁受到惊动，从树的隙中钻，慌乱奔走，似乎已经以此为巢。

        程宗扬盯住一只蚂蚁，看着它抖动着须，在树上快速移动，越爬越，最后消失在枝桠间。

        即使目力大，足以夜间视，虫蚁无遗，这么一直盯来，仍让程宗扬禁不住双目发酸。

        他闭上睛，一边恢复不适，一边将心神探窍阴。

        可依然什么都没有。

        就在自己准备潜兴唐寺的一刹那，程宗扬觉到窍阴微微一动，似乎某个已经消失的影再次浮现。

        是泉玉姬，自己唯一能够驭使的魂。

        那天她与自己分行动，突然间音讯断绝，失去联络。失踪的位置就在兴唐寺附近，离此不远。

        已经消失的魂突然生应，程宗扬立刻放弃寺，循着应的方位，找到这棵古槐。

        然而到了树，窍阴再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刚才的应只是错觉。

        程宗扬绕树盘桓数周，没有找到线索，但他仍不死心，索攀到树上，寻找可能存在的蛛丝迹。

        可惜一番徒劳，终究无功。

        听到兴唐寺方向传来的动静，程宗扬只好暂时放弃。

        一群人从那扇不起的小门来，随即各奔一方。程宗扬没等到齐羽仙，却看见一个熟人：乐从训。

        程宗扬耐心已经消磨殆尽，懒得再等姓齐的贱人，趁此机会，拿姓乐的祭刀也不算白来一趟。他暗暗握紧佩刀，不言声地追了上去。

        乐从训领着两名随从，急匆匆绕巷，闷赶路。

        看快到十字街，程宗扬悄无声息地刀在手，接着提气轻，正待抢先手，霹雳一击，斩杀左侧那名随从。忽然间前金光一闪，一条禅杖从黑暗中挥，“噗”的一声闷响，将那名随从打得脑浆迸裂。

        另一名随从闻声刚要举刀，便被禅杖穿而过，一命呜呼。

        一袭深紫的袈裟从黑暗中浮现，窥基收回禅杖。金光闪闪的杖上沾满了脑浆血肉，将坠未坠，接着血肉一阵蠕动，像是被吞噬一般悄然消失，杖变得焕然一新。

        乐从训角搐着，勉挣扎片刻，终于双膝一，跪倒在地，颤声说：“师父……”

        “浑府的人是你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