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是的，火是的，手是的。

是雷，白晚楼有些茫然，只觉得这个场景无比熟悉,却又叫他想不起来。但无论如何,白晚楼都记得应当护着些什么。

他拍拍人的脸，结果拍了一手灰。向来不离手的万仞剑就这样丢弃在一边,一地焦黑中，唯有它是洁白无暇，盈盈烁烁，像是这天地间唯一一丝光亮。

这可怎么是好，白晚楼被雷劈也不是一回两回，江原本以为这次应当也很容易醒，可是白晚楼不醒，却还说痛。江原想来想去，只能起去找连照。

梦境之外，江原正细细看着白晚楼，但见白晚楼忽然面大变，而间咯咯作响，整

既痛之后，白晚楼开始后悔。为什么他不在呢？他应当在的。他们从没有分开过，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他不在？但白晚楼挣扎了很久，也说不半个字――

江原又低了一些，他没有听清，追问白晚楼：“你说什么痛？哪里痛？”

这个人要死了。

雷打在上的滋味,总是叫人难以忍受的，但那是白晚楼,这世间的喜怒与他无关,苦痛也与他无关，他生来无无心,就算是他也变成木炭,白晚楼也不会多皱一眉。

但如今这手很冷了。

死，就是往后埋在土里，再也不会笑，再也不会说话，也不会陪他练剑。他会从这世界上消失，寻不到一丝一毫。往后余生，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床上的白晚楼于睡梦中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年，只看着这不停歇的雷，抱着怀里没有气息的人，觉得心里发凉，又生一痛意。痛意是生平一遭，叫白晚楼不知所措。

原本，白晚楼会是这世间最利的刀，最快的剑。但有人不信，还很认真告诉白晚楼：“你是人呀，你摸，心会的。人不吃生的东西，会生病。”说罢，就给白晚楼烤鸟吃。

谁死了都和他无关,唯有这个人不行。

人还病着，没有懂行的照顾总不行。江原不能再炼血丹了，他血有毒的，怕毒死白晚楼。

“……痛。”

当他想起这件事时,便忽觉怀里多了个重量。白晚楼费力地把怀里的人翻起来,但那应当也不算是人,一个浑焦黑冒烟的人,同一个木炭也没什么区别。

那奇怪的觉自渐渐弥漫开来，叫白晚楼难以忍受，手脚发，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白晚楼这才后知后觉，这大约就是痛楚，他不过挨了几，就这样痛。那他不在的时候，怀里的人是不是更痛。

江原戳着白晚楼的脸，看那小火花噼啪一，白晚楼就皱一眉，再噼啪一，就又皱一眉。脸都要被戳坑了。

“啊？”

于白晚楼而言，生死俱是平常事，从小就见过许多。他是从棺材里爬来的人，应当算是从死路来到这人世间。初到这世间时，不知日夜，不知秋，不知万皆有生死。

白晚楼睫微动，额上有冷汗来，湿涔涔，人却始终不能醒，只喃喃：“痛。”却到底没叫江原听清是哪里痛。

这样都不醒？江原正在想白晚楼真能睡，便见床上的人眉蹙地更紧了一些，微微张，似有昵喃。江原以为白晚楼要醒，连忙俯：“什么？你说什么？”

黑暗中，白晚楼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