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意识地继续追问。

        「你也在海战中失踪以后，我害怕燕儿再寻短见，

        就时常去韩府陪伴她。她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和当年的我真的很像。不同的是，她比我幸运得多……因为后来你回来了……即使你们依然不能相守，可是你们俩儿都活在这世上。只要活着，你们就总还能见到对方。即便相隔关山万重，你们也还能想着对方念着对方，心里也还总有着盼。」

        佟婉如的螓首无力地低垂到前，香肩动地愈发剧烈，已经哭声来。

        终于倾吐了心中多年以来压抑的，她娓娓来的声线里虽然充满悲伤，却也透着一如释重负的轻松。

        「从监狱接你回家那一天的路上，我忽然想明白了……如果你哥哥还在这世上，他肯定也会像你找寻燕儿一样奋不顾地回来找我。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接受了现实，你哥哥永远也不会回来找我了……我知自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端庄稳重的佟婉如在我前哭得梨花带雨。

        她依旧艳的脸上妆都花了，显一种哀艳的。

        「佟……你好傻……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知书达理，品貌众，早该寻个好人家嫁了，又何必苦守着西窗寒烛虚渡这些年的青呢。」

        我轻轻搂过佟婉如的，把哭得泣不成声的她拥怀里，心里是无限怜惜。

        「我已经……没法接受其他人了……黄鲲……你能明白吗？曾经沧海难为……我虽然是女儿，你哥哥的意……我无法说服自己……」

        「那你为何接受我呢？」

        「我也不知……你给我的觉和别的人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很像你哥哥……不单是样貌……连言行举止都一模一样。你为了燕儿每日痛苦泪时我就在想，如果是我先离你哥哥而去，他会不会也是这样哀伤呢？越这么想我就越想对你好，让你尽快开心起来……到了后来，我很惊讶地发现我不自主地开始想着你……想着你能重新像过去那样每天笑嘻嘻的该多好呀……我也不知为什么会那样……刚好这期间伯父伯母开始对我说起提亲之事……伯母还哭着说你哥哥已经不在了，他们都老了，希望你尽快能讨个媳妇给黄家传宗接代，让他们抱上孙……我想着你边有个新的女人可能就不会再那么痛苦……而且……你上着和你哥哥一样的血……我给你了媳妇……等于也是给你哥哥留血脉……所以就答应了……」

        那个新婚之夜，我和佟婉如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知了前因后果的我心中明了佟还需要时间来适应我妻的份，所以没有行任何越轨之事。

        整个晚上，我俩只是脱了外衣并肩躺在枕上窃窃私语，共同回忆述说着旧日的种种，最后在窗外透的朝阳微曦里一起沉沉睡去。

        ……………………………………婚后五日，我和佟婉如辞别父母返回了天津。

        我们依旧住在之前的院里。

        过去佟婉如房中香案上的第三个牌位是她供奉用于祈求哥哥平安归来的，如今终于想通了的佟婉如将那牌位移到了空着的厢房里，这也意味着她和过去多年的苦苦守正式告别。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回到了学堂继续学业，佟婉如则不时在家中烹制各种家常菜给远在城外学堂的我送去，惹得一群没有婚娶的同学羡慕不已。

        卸了心中枷锁的佟婉如开始穿衣打扮，她本就是官宦之家的大小，气质贵、材婀娜，开始装扮之后，更是貌如花，透花信少妇的妩媚妍丽。

        不过我和她空有夫妻之名，却依然没有夫妻之实，所以有时看了也只好暗暗咽。

        回津不久的一日，学堂第二天放假，我那天午课就回了家。

        佟婉如见我回来很兴，准备了一些酒和我在晚饭上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