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个小白脸有熟啊。”方舟踮着脚去看。

“等我回来，你俩就吃我的喝我的？”张自立气得涨大了鼻孔，仿佛在看血的蛭，厌恶都写在脸上，“你看看谁家是儿海的？你怎么不让爸跟船？”

船长不忍直视地扶额：“这就是你招来的好手？”

张母弓着背脊，心知儿是对海一事多有不满，只能努力挤笑容安抚：“咱家暂时只能拿这些了，等你回来……”

刚直起腰的方舟一脸无辜。

要了老命了。

“你爸年纪大了，前两天搬货的时候又伤了脚，他就是想去也没人要啊。我本来是想着让你跟白青一起，心里能有些底，可是――”

“我捡的，在你船上。”古百青嘿嘿一笑，桃花弯狡黠的弧度，纯真又欠揍。

张自立站在码另一端看着他们嬉笑怒骂，中愤怒得要火焰来，对着自己妈妈说话也没了耐心，“行了，别折腾了，你想累死我吗？”

“看看你和爸的好事！”张自立唾沫星飞溅，手指恨不得戳到张母的鼻上，“古百青不过是个没了爹死了娘的孤儿，你都笼络不住，就会指望我，让我海拿命去拼！”

“可是你忘了他老娘是被咱家坑死的。”张自立恶狠狠地看向古百青那边，他本来是应该站在他边的，可如今呢，方舟替了他的位置！而他只能守着这些破竹筐，等着介绍人给他挣得一个上船的名额。

张母被他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垂首哽咽着掉泪。

“缺了这么多，还有未来？”船长被他气得手抖，愤怒地一戳方舟的鼻，“他上的帽是哪来的？”

“在这里。”方舟把背包甩到

张妈妈绑着竹筐的手一顿，有些难堪地抬，笑：“这些也差不多了。”

张自立嫌弃地低，看着堆在自己脚边的三个竹筐，一筐筐全用麻布罩好了，想到里面少到凄凉的野菜饼，看着多也不过是些破布条之类的充数，让他更是愤怒不屑：“有什么可装的，都是没人要的东西。全拿去换了，也换不到一只鸡。”

古百青一把他：“你什么小白脸小黑脸的，快检查你的随品。这次海少说两个月不会回航，让你带的厚外套呢？”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活的家畜都圈养在研究所，普通人连鸡都难见一面，更别说鸡了。张母拾荒从不落于人后，张父年纪稍长可也算吃苦耐劳，每天天不亮就跑码苦力，饶是如此勤奋，也是常常不果腹。而张自立就天天蹲在家里张嘴等吃，看如今拾荒也往往空手而归，张母这才动了让他海的打算，光是介绍费就耗尽了张家所有的积蓄，而这些竹筐里的吃一拿走，张家顿饭都没着落。

在船上好好休息了一晚，大清早又舒舒服服冲了个澡，古百青心格外飞扬的灿烂一笑：“是啊，虽然他年纪小了，板弱了，四肢无力了，脑也转的慢了，反应也迟钝了，经验也少了……但未来肯定是个好手。”

张自立旁若无人的咆哮声越来越大，周围来往匆忙的人都频频侧目，就连百米外的古百青一行人都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