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end

        哥哥静静注视着我的面容，澄蓝的底转淡金的光晕，他的脸缘渐渐变得透明——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我曾拾级而上，去往天中的成年礼，踏的每一步，都好像伴着九重天上千万神祇空苍凉的叹息。

        晚风掀起帘帐，漏一线明媚的月光，恰好照在抓痕未退的脊背上。一破的血迹被照得尤其亮，光明与黑暗泾渭分明，割裂两幅奇妙的景象，向是糜烂，向上是温。

        最终我们谁会席彼此的葬礼？

        绵绵，海浪迭起。

        03

        待人冷淡的少主难得几滴鳄鱼的泪，可话里却是字字真心。

        我生时，他们是那幅面孔，我死时，他们仍是那幅模样。

        远的天穹燃了无数盏灯火，风中有芬芳的气息，九重天已经布置好了场地，我们中的一个将在今日成为新的神明。

        哥哥单手支着颌，伏在枕上，柔的神里有一派孩童似的天真。

        只能在名为责任的囚锁中冷旁观，看风生起，看草枯荣，看人生死轮回，命灯明灭。

        “万一，我说万一，”

        “万一你当了神，能不能我久一，再去别人。”

        不要。

死临界，窒息的边缘只得呜咽着改，说，不要。

        从此以后，再也不必记得我的名姓。

        我有气无力，不想理会这个使阴招的臭傻。

        “说喜的人。”

        久一，是多久？

        他忽然俯来，低声耳语：

        我反唇相讥，当时他不也是挑着虾饺的巴，过冰淇淋的嘴唇重重亲在那张漂亮的脸上，一一个小叫的快。

        不要了。

        神明是不能人的，可我偏生先了人，才要去神。

        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看着他腐朽，又看着他苏生。

        我们与他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他温柔地亲吻我汗涔涔的额角，中仍有松糖的味。

        “这是你说的，不要去当神。”

        千年弹指，刹那芳华，凡人的生命宛如尘沙，在他们千百万的寿命里，那卑微的却堪称毒药。

        哥哥狡黠地笑了笑，角却折晶莹的微光，温的渍顺着无力的膝弯淌到，仿佛他低语时的吐息。

        我或许太过懦弱，在诸神中成长，却愈发恐惧威能，自怜渺小。

        我台时，最后一次喊你的名，你笑着回应我，到那时，我们便是过。

        我们对视了几秒，忽然爆发一阵大笑，那些记忆愚蠢又心酸，隔了这么久的年岁再次想来，好像少年打开了一只尘封的宝箱，看见一封封未寄的告白信，不禁为那时的勇气与无知发笑。

        我其实也不愿神明。

        这当如何？这又如何？

        我彻底脱力，湿淋淋的倒在床上，仰望见他湛蓝的眸里盈满化的月光，好像他一俯首，就要倾泻一片银的汪洋。

        永生的魂，永恒的神祇，在他们长得几乎没有尽的生命里，到底谁是谁的猫，谁又是谁的主人？

        “…说什么？”

        他居然真的讲起自己曾经的心所好，讲到甜味使上翘的发梢，苏青嫣红的角，那么多艳明媚的女孩，每一个的笑容都叫人心神驰。

        看了他几生几世，跌宕沉浮，却再也记不起自己的容颜。

        “别睡，再说说话。”

        我啐了一，抬踢在他肩上，他笑地避开，掀起被褥勾住我的腰。

        我们光溜溜地在被扭打，上黏黏腻腻，的膝盖骨撞在一起，拧着对方的面颊互相揭短。试图用不那么尖锐的方式，抖落彼此心暗藏的，那些还未绽放就匆匆凋零的幻想。

        所谓神明，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又打趣我幼时追着佛墙的衣角，指着那对鸳鸯，哭着撒不依不饶要他自己的波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