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否认。然而顾惟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他垂一半睫，若有所思地盯住她的脸。

        这一假设在他的激发一种异样的刺激，以至于已经得到满足的癖竟然再度跃跃试起来。即便对本人而言，假设的结果也很难想象。一是他没有癖状态的纯，二是陈蓉蓉属实没有背叛自己。其实就连这种纯也不过是境暂时赋予他的游戏属罢了。她不明白这一，所以擅自把献给他的分成了两份。所以，他要给她一个教训。

        觉察到她的畏葸，他把手指她的发里，安抚地摸了摸。但是他的安抚有多可怕，她再清楚不过。他的睛是冰冷的，嘴唇也没有笑，并且那冰冷愈发地向底渗透去。他甚至没有用睫遮掩，就这么明明白白地让她受到这种冷。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终于把实话乱糟糟地说给他听。虽说是实话，但其实完全就是误解。不过这绝非她的过错，顾惟的癖到底是什么机制，莫说常人难以理解，即便理解了，也难以解释。她说得很乱，但他多少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她说在他的还住着另外一个神，她的第一次就是跟他，只不过，当时是那个神占据着他的。

        陈蓉蓉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段时间里，她的竹回来了，神的变化不可谓不令人心惊――清明透彻的双眸看着沉阴翳，仿佛乌云徐徐遮蔽天空。他的语气依旧温柔，然而，已经不复先前的亲密：

        “蓉蓉，你的第一次是跟谁的？”

        她惴惴不安地盯望着他，大概以为他心不好，连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动都不敢动。直到他带着那副淡得几近于无的笑容亲亲她的脸，她才像得到许可似的抱着他又又蹭，向他撒。她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地讨好他，向他邀，朝他献媚。这种讨好倒是让顾惟受用，受用，却又没用。欺负她比得到她的讨好更加让他愉悦，愉悦得多。

        漆沉的神，唇畔漾着一笑。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惟这幅表，惶遽自不必说，简直差就要缩起往被褥里钻。不过，她记得顾惟的习惯，不能躲。而且她觉得相比于过去，他已经发生了许多改变。所以她忍住自我保护的本能，畏畏缩缩地握了握他的手指，求他不要生气。

        “不用怕，蓉蓉，我不怪你。告诉我他是谁，嗯？”

        听到她说自己人格分裂，顾惟也没有太多反应，似乎并不觉得惊讶。岂止是不惊讶，简直冷淡得不为所动似的。因为比起这件事，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陈蓉蓉的态度。她对他的另一个人格，是什么态度？

        这么问其实有语病。因为本就没有所谓的“我”和“他”，都是同一个人，是拥有不同记忆的同一个人。之所以顾惟会这么问，是因为他觉察到陈蓉蓉把一个人当成了两个人喜。他倒不至于自己跟自己吃醋，只不过，陈蓉蓉的这种心态无异于脚踩两条船。尤其当他问完以后，她竟然产生了犹豫。如果说她把癖状态的自己和正常的自己当成了两个人，那她现在在什么？当着他的面神轨？

        “既然喜他，那让你们单独待一会吧。”

        当然这个坏人不能由他来当，得让她喜的那个自己来。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因为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不过，她不明白不是么？

        实际上，顾惟会意识到这件事也是在产生不顺意的瞬间――他忽然想到，假如自己发作得完全忘记了现实，那么，已经“失贞”的陈蓉蓉会有怎样的场？

        “是他装成我骗了你、迫你？还是你自己愿意的？”

        “看来是更喜他了。”

        顾惟倒确实没有生气，他只是稍微有不顺意。陈蓉蓉更喜癖状态的自己，这就意味着她对现实中的他心存不满。那么，有什么可不满的？要不是他发作的时候还残留着现实的意识，去以后发现她不是女，她觉得他这个十年竹会连问都不问上一句？

        “喜我，还是喜他？”

        她简直愕然不已，既愕然，又无措。已经结束的癖竟然会再度发作，这是她从来不曾料想过的可能。不仅如此，上次那种叫她百莫辩的矛盾也重新上演了：顾惟不知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于是，他开始介怀。他当然应该介怀。对于这时的顾惟而言，陈蓉蓉就是初恋加初次的对象。她分明说过从小到大都恋着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把第一次交给除他以外的其他男人？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