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餐盛着，致贵气又不落于庸俗。正菜有鳜鱼、狮和三套鸭，小菜有大煮丝、蒲儿菜和清炒虾仁，羹有文思豆腐，心有桂花鸡米和各花型的松糕、炊糕以及酥糖。桌很大，他没有让她坐在对面，而是直接坐在自己的邻侧，这样方便同她说话。倘若过去和他挨得这样近，她大概会紧张到连筷都拿不稳，但是现在，除开座的瞬间有些意外，剩的时间里，倒是能尝菜是什么滋味了。

        顾惟所说的朋友，对她而言其实并不算陌生。好几次对话她都略有耳闻，除开见过真人的冯振霖，还知他们另有几位同伴。只不过，她没想过他会这么问她，当然也压儿没有好去见他的同伴的准备。

        这回是真的发火了。这顾惟也没办法，跟陈蓉蓉说送她回家的时候，绕上赛场那看一。陈蓉蓉也不懂什么是摩托车赛，就当他是有要紧事，应承来。

        看她的怯生，他也不过多勉。本来他就没打算停留太久。这个破地方无遮无掩的，风又冷，何况还有一大堆不相的闲杂人等，用不着非挑在这种时候把她介绍给他们。于是他拍拍她的手背，自己了车，让她留在车里等候。

        原来，今晚正是他的心好――摩托车锦标赛重启的开幕式。前几天，冯二少到呼朋引伴，叫他们都得来，尤其三个穿一条长大的兄弟，一定得给他撑这个场面。恰好问题就在这。倘若是旁人，冯二少都亲自场发帖了，那绝不敢驳他的面。偏偏这几位爷跟他太熟，又不是第一次坑他，个个都想着只要另外两位都席了，那么自己不到也无所谓。结局就是三个和尚没喝，一个都没到场。

        俗话说当局者迷，关系的改变对于当事双方来说都是潜移默化，若非刻意比较，很难注意到个中的差别。但在许久未见的苏凌霄中，这种变化却不得不说是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当中，陈蓉蓉对顾惟是既迷恋，又惧怕。上次到医院来，但凡顾惟在场，陈蓉蓉就满脸的忧郁消沉，本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放松。当然顾惟待她也明显比上次贴许多。打过疫苗需要留院观察半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这一对沐浴着恩泽的小恋偶――至少在苏凌霄的中，他们已经成为了这种关系――始终亲亲密密地排坐在一起。尽各自着两不相的事――一个刷着平板，一个写着作业，却也洽得挑不半不和谐的地方。偶尔低声说些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悄悄话，更是叫她这个无意冒犯的旁观者都不自禁地跟着微笑起来。

        离开医院已经过了晚上九。巧合的是，这座医院和冯振霖的赛场都地城北，医院是近郊，赛场是郊外，直线距离并不算远，哪怕开车绕上环城速，二十分钟就能抵达。

        “行啊。”

        过不多时，车速便由快渐缓，要到地方了。车窗上沿俨然已经镀上了杆灯放来的白炽光，把车窗玻璃放将来，赛场上引擎与尖叫的声响也仿佛穿透了冬夜飘耳中。这会儿陈蓉蓉的脸倒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了。这也难怪，她还没能看见真正的赛，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阴暗荒凉的野地。他把窗玻璃又升了回去，临停车前，对她说来了几个朋友，问她想不想一块去见一见。

        苏凌霄笑眯眯地，对于顾惟会说这样的话来，似乎也不太觉得惊奇了。

        临走前，女医生照例亲切地交待她，有任何不舒服都要立刻联系自己。没等陈蓉蓉应声，顾惟就半开玩笑地打断了她：

        “等一针可以接种了我就通知你们。”

        顾惟觉得自己最有理由不去。这帮狐朋狗友聚在一块鬼混，他缺席都缺成了常态，再少去一次也无所谓。何靖相对比较正常，有事，所以不去。至于徐礼熙，是最清纯最不作的那一位，他心不好，不想去。

        于是冯二少就骂开了，其用语之浩繁，言辞之恳切，堪称汹涌澎湃，气贯长虹。中心思想就是老把你们当兄弟，你们把老当傻？！今天不来以后也别来，老他妈的跟你们绝交！绝交！绝交！

        “你跟她说有什么用？有不舒服也是我带她来医院。”

        然而很快，这种洽就被顾惟手机上的一连串震动给打破了。震动频率之，叫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有电话来，结果打开一看，全是冯振霖的语音。一条条听来，百分之八十都是脏字，剩百分之二十说了一件极其简单，却又叫冯振霖暴如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