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说什么都行。

徐涓受不了他这么老的说话方式，连忙打断：“没关系，你喜就好，客气什么。”

“当然。”徐涓从书桌背后绕来，走到一个立柜前，拉开柜门，“这里也有，墙上挂不了，你随意。”

“不行，我不太能喝。”

舍离得比较远。

徐涓带裴聿门，边走边：“我这一般不招待客人，没有茶，有咖啡和果汁，裴老师要什么？”

不过，不懂不懂，送梅花准不会错，裴聿很捧场，看神的确是喜。

这是一首咏梅的名作，古代的诗人们喜托言志，徐涓借了人家的诗来用，暗搓搓想对裴聿表达的却是另一个义：你在我心里是洁的白梅，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哦。

这些字画，有的是徐涓花钱拍的，有的是别人送的，更多是当年跟段西园混那个圈时，那些知名的老爷们看他聪明

“裴老师今天有多久的时间？有空留来吃个晚饭吗？”徐涓说，“我们可以小酌两杯，我这有好酒，你酒吗？”

他的书房很大，墙上挂的都是裱好的字画收藏，裴聿一门睛就直了，徐涓故意酸里酸气：“别这样，你看看我好吗？这是我送你的画。”

徐涓还在画上题了字，写的是：“冰雪林中著此，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

说完带裴聿往书房走。

徐涓请他坐，自己去了两杯鲜榨橙汁，加了冰，递给裴聿。

他引裴聿到书桌前。

反正他这个黑心烂肺的人是没有这种东西了，但不妨碍他理解并欣赏裴聿。

“谢谢。”裴聿将这幅画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突然说，“徐总三番两次送我东西，我不知拿什么回礼，实在是――”

“是啊，我妈送我的房，空着也是空着。”

是一幅墨画，一枝寒梅图，画的比较简单，如果说他的书法勉算得上专业，那国画纯属顺带学一的业余平，不值一提。

裴聿保持了分寸，神瞄到他脸上，略一停顿。徐涓愣了，反应过来顺手了脸，笑：“今天一直在摆墨，我画了幅画，送你的。”

他无所谓裴聿懂不懂他的心意，反正他的主要目的是自娱自乐。

裴聿是打车过来的，车的时候，他就站在大门等，脸上挂着期待已久的神，把裴聿看得不好意思了，故作镇定地左右打量，对他说：“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

其实和裴聿这样的人打交很舒服，他看上去不好相与，实际上没有太深的心机，喜和憎恶都不善于掩藏，喜起什么东西就像小孩一样，明知人家故意勾引他，他依然会上钩，是特别傻吗？不，是因为真的喜，忍不住。

裴聿笑了笑，他很少笑，因此每一个笑容徐涓都能准确捕捉，并将画面录脑海里反复回放几遍。徐涓正在录呢，裴聿指了指墙上那些：“我可以到看看么？”

但他画得很认真，裴聿看见旁边扔了一堆画废的草纸，可见这张成品诞生得并不容易。

对裴聿来说，徐涓家简直是天堂，堪比小型展馆。

徐涓把这叫赤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