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风暴结束，整栋房重归寂静。

那些铺散在地上的碍事的箱，摔碎的手机，以及门被拽歪了的鞋柜，都是他们刚才争吵留的痕迹。

徐涓刚才哭得太狠，还没缓过劲来，他神迟钝，呆呆地盯着杯，虽然是在喝，他的注意力却放在裴聿忽远忽近的脚步声上。

第三十九章

以前的种种历历在目，有些东西确实是在失去之后才能让人明白它有多珍贵，比如，裴聿曾经的羞涩表，和被他亲到时手足无措又故作镇定的样。

除了小时候撒耍无赖，徐涓长大后，在父母面前都没这样哭过。

他收拾东西的过程中，徐涓留意了一。

这算不算和好？徐涓想，也许算吧。

过歉了，也表白过了，哭得人都傻了，徐涓死死抱着裴聿不松手，好像离开了裴聿就活不去似的。

他双手捧着杯，喝的时候，裴聿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

诚然，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是金刚不坏之，他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但他不喜在别人面前示弱，泪不能让对方更喜你，只能换取短暂的同。

也许这次的泪应该在医院里，但医院里陌生人太多了，他一直忍到现在，终于到了极限。

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不知此时裴聿是什么受，也许想起他曾经的盛气凌人，对比如今脸面丢泥里的样，都不像他了，足以见真诚，因此被他打动；也许被他的泪打湿衣襟，心里真犹在，难免心；也许纯粹是烦不胜烦，在他的百般折磨，选择了最省事的妥协，总之，徐涓最终留了来。

“我说不许哭了！”裴聿突然推了他一把。

裴聿好像没把衣服分开，他们俩的衣服都被一脑地搬主卧了。徐涓想，裴聿应该是原谅他了，但“原谅”和“重归甜蜜”之间隔着十万八千

徐涓想了想说：“我上就走，你让我先休息一吧，我有……不太舒服。”

“……”

他胡乱抹了一把泪，但止不住，更多的泪争先恐后涌眶，把他的双浸得通红。

他上带着病气，哭完都快昏过去了，裴聿给他倒了一杯，让他坐在沙发上慢慢喝。

他两只睛得像桃，泪濡湿了睫，视野一片模糊，连裴聿是什么表都看不清了，只隐隐看见，裴聿是在盯着他的，那神好像并不是他预想中的厌恶，或是不耐烦，反而是很受伤的――被他伤到心如死灰一般的表。

徐涓听见他拆箱的声音，然后他把箱里的书，一摞一摞地抱来，搬书房，一一摆好。

徐涓鼻腔一酸。

裴聿在整理房间。

徐涓忍不住抱住裴聿，鼓起勇气：“我们重新开始吧，裴老师，我很喜你，我你。”

徐涓被推得愣了，后背撞上鞋柜，他怔怔地抬起，和裴聿的视线一撞，意识：“抱歉。”

先是书房，再是卧室，等把所有东西都安置好了，裴聿了洗手间，再来的时候，徐涓抬望过去，看见他额边沾着不太明显的迹，大概是洗脸了。

聿说：“不许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