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忽然间全崩塌了，原来那甜蜜得能杀人的是一场海市蜃楼，来得突然，去得突然，一回神，发现自己已经陷泥沼了，这时，既希望对方能拉自己上岸，“救救我”，又希望他赶快放手，“让我死吧”。

唐思思知他们以前的关系，明显就是忍不住好奇才来打听，徐涓不多说，敷衍地回了句“不知”。

一个月后，徐涓才听说，裴聿在他们分手之后大病了一场，卧床许多天，为此，他母亲专程从老家赶过来，照顾了他一段时间。

而最后，这场慢杀人一般的恋，被“分手”解决了，轻飘飘的，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其实安静也是一种难得的东西，以前徐涓会不到，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过得太闹了，兴时有人陪，伤心时有人哄，永远有人把他放在心尖上，珍之重之，生怕他过得不好。

要说痛苦，也许有一，但无大碍，死不了的。

这回是真的留不了，他的所有东西，裴聿亲手清好，一件一件搬到门外。

徐涓和裴聿一个站在楼里，一个站在门，见了最后一面。

可他却觉得自己特别缺，什么都没有。

现在他真的没人了，反而没觉了。

这是深秋。

徐涓想了想，这个问题，以前他可能会答：“，事业，家庭，主要是实现自我价值。”

“嗯，我

“国读书？”

深更半夜，动静闹得有大，有邻居被惊扰，推门来看了一，见到是分家似的场面，当事人的脸一个比一个难看，就退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关上了门。

这个月，徐涓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区里租了套房，一人独居，生活变得很安静。

用往前走，也不用往后退。

本来就不是生活的全。

“分手”和“你好”、“天气不错”、“我很喜你”一样，只不过是普通的汉字，唇一碰，不费灰之力，就让他们一刀两断了。

地球没停转。

这个消息是从唐思思那儿传来的，彼时徐涓正堵在晚峰的路上，前方车辆纹丝不动，他不耐烦地摆手机，看见唐思思的消息，先是一愣，随后陷了沉默。

唐思思又说：“病了倒也没什么，据说不是大病，请假休养一就好了，但裴老师痊愈之后，回学校的第一件事，是向学校递了辞呈，他说，想国再读几年书，暂时不在国工作了。”

谁也没死。

那“全”都包括什么？

但说“分手”两个字，远比想象的更容易，就像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知为什么，忽然就遇到了他，忽然就控制不了自己，喜上了一个不够了解的人，忽然就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甚至想好了后半辈该怎么过。

现在他想说：“吃饭，睡觉，上班，开心的事，别想生活是什么。”

徐涓被裴聿“送”门。

他盯着微信，唐思思旁敲侧击：“裴老师这病不知是怎么回事，学校里疯传，说他可能是家里事了，或者因为别的私事，神上受创，才会病倒，你听说了吗，徐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