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阳给杨闻骆倒了杯reshui。
她本来正弯腰给他找茶叶,一抬yan,看见他仍僵立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就这么怔怔看着她,像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谢思阳不由问:“你怎么了?”
杨闻骆像是已经十分疲惫了,面se苍白,掌心骨节微微蜷缩着,yan眶因为宿夜未睡染上些许红,但他的目光却似在隐忍着什么。
许久,他才开kou:“……你是真实的吗?”
谢思阳一愣,“什么?”
“你是真实存在的吗?”杨闻骆紧盯着她。
实际上,在他第二次问chu声时,他便已经清清楚楚知dao答案,但他仍旧一刻也不敢放松,直到看见她迟疑地diandiantou,这才缓缓地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你……”
“我zuo了一个梦,”杨闻骆xiong膛勉qiang平息,毫无预兆地开kou,每一个字都压抑嘶哑:“梦醒过后,我再也没办法区分梦境和现实。”
他眉yan低垂xia,将所有qing绪隐匿在阴影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心生无限勇气,才能够说chu那些平生不敢说chukou的话。
空气有片刻凝滞。
谢思阳却没有打断他。
再开kou时,他的声音和缓了许多,“梦境里,我喜huan上一个人。我本来就不懂qing滋味,意识到这一dian时,已经过去很多年。”
“那时候,她有个男朋友。”
――那个男朋友,是许景江。
“虽然她很少挂在嘴边,但那切切实实是唯一可以站在她shen边的人。或许是些许动心,或许也是不甘吧,我一直没再喜huan别人。知dao她分手后,我很gao兴,想着,就算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能光明正大离她近一dian了。”
杨闻骆终于抬起yan,“一直到剧组那场大火,断送了她的演艺生涯。”
谢思阳脑海轰然炸开,恍惚的无所适从gan渐渐浮了上来。
他在说什么?
杨闻骆却没注意她的异常,他十指嵌ru掌心,意识几乎恍惚。
有关那场大火的liu言四起,有说她重伤难愈的,有说她意志消沉的,唯独没有她本人的发声。
然而这些却是他每日必看的新闻。
那时他后背被火焰灼伤,被送到瑞典治疗,团队为了少惹一桩事,对外一致宣称在外jin修。
再回国时,却再也联系不到她。
“我以为站得够gao,够受人瞩目,就能让她看见,结果一错过就是三年。”
“那时她的shen边再没有别人,跨越三年的踟蹰,跨越重重国境线,我终于有机会重新走到她shen边。”
谢思阳呼xi渐顿,她听见自己轻声问:“后来呢?”
“后来……”杨闻骆xiong膛微微起伏。
“还是太过心gao气傲,”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总以为我们之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一直到最后,连一句喜huan也不敢宣之于kou。”
“归gen结底都是我的错,最初我以为那只是朦胧的好gan,兴许三两天也就忘了,没想到这一个念想就是三年,是一千多个日夜的不甘与踌躇;后来我以为往后余生全是她,实际上在我们重遇还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她就走了。”
杨闻骆呼xi轻了些许。
恍惚间,他gan觉自己穿过漫长的时光碎片,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枪声在天际炸响之后,大地陷ru沉寂,他似乎跟着踉跄地停了xia,紧接着拼命狂奔起来。
但那已经来不及了。
暴雪逐渐掩盖住她的shen躯,余温未散的鲜血却还在继续pen涌而chu,他跪xia来扶起她,手指发着抖抚去她眉间的雪,几次想开kou说什么,唇却在颤抖中无法张开――
我喜huan你。
我那么喜huan你,从开始到现在。
你……知dao吗?
清晨从玻璃窗外透jin来的光线映照在杨闻骆yan底,反衬chu些许伤gan:“我不想再像那时一样后悔,所以,谢思阳,”他深xi一kou气,“我喜huan你。”
“这一次,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