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思念着远去之人，院中的犬突然躁动，却在吠了一声后又重归寂静。外族女人鼓着嘴靠在窗边，她尝试推了推窗，没有推动，于是颇为气恼地坐在炕上泣。

        “寻常也得养上七日。”

        “她上伤寒几时好？”

        “还不起来？”　听这声音，竟是去而复返的华年。

        外族女人坐在炕角，用手在纸窗上扣了几个，睛从中窥往外边，徒劳又黑漆漆的一片。

        原来她走一里地不到，突然念起外族女是被爹娘买回来给华丰当媳妇的。一码归一码，她虽然恨外族人，却也不能睁睁看着一个花季女嫁给自己那一无是的兄长，踌躇一会儿，还是转往家赶。

        村里的房全是由泥巴混着秸秆所筑，院墙亦是。黑影先是将外族女推上墙，自己则先一步翻到院外，在一人余的院外伸手接她。

        华父最忌讳家丑外扬，他好脸面，纵使家中再如何不堪，只要不叫外人知，他就能坐视不任其发酵。如今女儿殴打其兄长忤逆他的事全村皆知，华父挂不住面，心里正生华年的气，气她为何不忍气吞声任他们宰割，气她目无尊长欺兄灭父，华父心，如此逆女，让她在外边饿上几天权当惩戒也好！

        外族女人害怕不敢，院外等的人一急，直接拉着她的脚踝将人扯来，外族女跌在院外人上，二人抱了个满怀。

        “疼死我了，爹，你可得打她一顿！我若断了臂，日后谁孝敬你二老呢？哎呦喂，疼死我了！”

        “那便七日之后，让丰儿与她行房，早些有，我们也能早些抱孙儿。”

        华母听了，扶起地上的儿就往屋中去，途中时不时回瞧瞧锁上的院门，期望女儿回心转意的同时，心里又生一些自己也讲不清的其它希冀，她心她不回来也好，若真如她所说在外边立一番事业……

        华年蹲在院墙外听到自己爹娘七日后就要让华丰和女人同房的消息，心里更定了要带女人走的决心，她等他们睡熟后翻院，自

        外边的削被人拿走，木窗应声而开，一背着行李的黑影从窗外，踩在炕上捂住外族女人的嘴不让她尖叫，继而抱着她翻越窗，黑影又将木窗原封不动地合上，削好，转拉着外族女人走到院墙。

        倒是外族女人从屋中来，寻着华年离去的方向就要追过去，华父一见，忙和华母一起将人锁华年屋中，这可是他们买回来给老华家传宗接代的女人，可不能放她跑了。

        华丰依旧在院中哀嚎不止，手臂虽已接回，钻骨的疼痛却仍未消散，从小到大未受得疼的人经此一遭，上衣早被冷汗裹湿，要死要活地在地上撒泼讨说法。

，华年就跑得愈快，她年纪轻又长，没迈几步就将华母遥遥甩在后，待二人离了有二十余步距离，华年站在院外，对着华家、对着整座麻木不仁的村庄、亦是对着不公的天立誓：

        半晌，华母摇否决自己这大逆不的想法，扶儿了屋，门帘降，一炷香后，华院的屋中烛光熄灭，陷了与全村一样的死寂中去。

        华母还要去追，华父远远看见，在院中呵斥住她，：“还去追那个孽障作甚！让她去，我倒要瞧瞧她撑得过几时！”

        “天之大，自有我容之，这十几年如一日没盼的日我是活够了，清莲居士所说不假，倘若不为自己争一争，我就妄来人间一趟，我贴补家用力大尚要受你们的鸟气，可见寻常女是如何艰难地过活，待我到外面闯一番事绩，若是富余，就叫天瞧一瞧，女亦是活活血志气天的人！”

        说罢华年转义无反顾地遁茫茫黑夜，独留其后华母兀自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