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以后，罗翰就阳痿了。

只能搜刮肚的聊些日常琐碎。而程归雁一直红着脸，带着笑，直到正餐以毕，递上清茶，也没说上几句话。

越是熟悉的，她越要躲闪，躲一个尽可能符合世俗规矩的壳里，宁可不见阳光。

男人与女人，千万年的相相杀，竞争博弈，究竟是谁降服了谁，又或者谁是主导，谁是附庸，谁也说不清。在三尺床帏间，无需拳掌刀剑的搏杀，只要一星半的冷漠或错位，便能让男人委顿，女人神伤。

罗翰站了许久，没有继续动作。他的浴火渐渐熄灭了，仿佛来自天外的怜惜与悲悯一攫住了他。瞬间失去了原始的野，站在那里发怔。

学成归来，本就淡泊的她越发冷。即便婚礼行曲奏响的时空里，那明澈外表的凄惶失落也未曾消失过。

罗翰无奈，只能认哑巴吃黄连的命了，问问自己的本心，谁让你就是忘不了那个东北来的柴火妞呢？

意识的，她的手抚上雪白的床单，微微颤抖着捉住了枕巾的一角。正与手指纠缠着。忽然前一暗，原本无安放的心差儿腔。

然而，好戏并没演完，那柴火妞留学归来竟然闪电般的变成了另一个师母。

程归雁心惊胆战的样仿佛在罗翰心里生了，男人的难言之隐更让他一筹莫展。即使有意招惹别的女人，渴望通过来自外的刺激找回自尊也未能成功。

罗翰从没想过兴师问罪，本来程归雁也不曾应许过什么。在她恬淡清漠的神里，他读懂了另一个认命的灵魂。

罗翰山岳一样的影几乎笼罩了整个小床。他不可遏制的着，却没有扑上去。像是欣赏一件的玉，小心翼翼的用手拈起红颜绿鬓间的一缕发丝。即便这样，程归雁已经瑟瑟发抖，满是汗了。

程归雁也是丽的，可是她的让罗翰不敢碰，生怕稍一用力，就会碎掉。每当回忆起那个溽难堪的临别之夜，罗翰都有一种奇异的错觉。仿佛程归雁变成了妈妈，被人镣铐加，锁牢笼，遍鳞伤。而自己没了她的乳汁养育，只能永远困于婴儿般的孱弱，无力自救。

伊岚的似火，包容曾经让他奋勇驰骋，成就一个男人的骄傲。她是鲜活的，丽的，伟大的，罗翰能在她柔的里受到自己的成长，一飞冲天，睥睨苍穹。怎奈，伊人已逝，空留追忆，徒呼奈何。

时值仲夏，夜后依然暑难当，茶杯被搁在桌角，气蒸缭。程归雁坐在床沿儿上，月白的圆领短袖筒裙包裹着青的曲线，前的纽扣被饱满丰盈撑得歪扭纠结。

犷的外表，罗翰的觉生来是锐的，细腻的。他像一只丛林中的棕熊，始终相信自己对周遭的知，不会轻易漏掉一丝一缕的气味。

同一个校园，同一所医院，低不见抬见的，更何况，棕熊的鼻一直追着她嗅。程归雁在溪中的挣扎他不必亲目睹，也若观火。

罗翰无从知是什么让程归雁的心伤痕累累，哀哀低鸣，却一样被那罪恶波及，陷无妄。

好几年，罗翰都像被笼罩在一种诡异的诅咒里，那种难以言说的第六让他在伊岚与程归雁同样遥远的影里徘徊彷徨，坐困愁城。

直觉告诉他，前女孩的颤抖并不是来自少女的羞怯，而是实实在在的恐惧，就像一只被关在笼里等待欺凌的小动，害怕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