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路途辛苦,只说有心二字,显然是意有所指。
关隽臣正是叶舒的靠山。
只是后来襄王一倒,许多曾依附关隽臣之人倒也能够一叶知秋,一夕之间都纷纷与他也生分开来,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叶统领,本王此番,是承你的了。”
耳目后来悄悄与旁人打探过,据说周英帝自从生病后,每夜都抱着这柄剑才能勉睡。
可若是周英帝当真因切而加重病势,关隽臣又实在怕他
不能支撑得住梅坞之行。
周英帝烧不退,人都烧得已有些迷糊,可是却整夜都死死抱着一柄皇极剑不撒手。
要知他乃堂堂京郊八营的统领,哪怕面对着当朝亲王,本也是不需行此大礼的,然而关隽臣却也不惊讶,只是平静地看着叶舒。
要知当年边疆大捷,关隽臣受封冠军侯,他一脉的多位军中英才都得以
升,十余年经营
来,鼎盛之时在大周军中的势力更是盘
交错,哪怕他亲哥哥襄王都颇看重这份威望。
关隽臣这几日来与京郊北百里外的虎骠营叶统领通了数封密信,终于夜半在城郊密会了一次。
皇帝病重到呕血卧床不起,却兀自不倦地思念着夏白眉。
皇帝越在意夏白眉,便越能佐证夏白眉所言非虚,今年夏白眉生辰之时,该当会亲去梅坞。
叶舒沉默了片刻,跪着一抱拳,低声:“王爷重托,叶舒定当万死不辞。”
事关重大,叶舒叶统领虽居
位,却仍是孤
前来。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可是其中的义却深重。
当年关隽臣是诸位皇之中,在军中威望最盛、人脉最广之人。
——他果然是没看错人的。
周英帝念着夏白眉至此,关隽臣也不知是喜是忧。
要知长安的数只军队,周星卫自是最內围、最近天的
锐,然而京郊八营之中,英才辈
、更是拱卫大周权力中枢的
大武力,能任一营统领之人,不仅要有大才,要有军中说得上的功绩,更要在朝中有靠山。
“叶统领,深夜能赶来与我在此相会,有心了。”关隽臣负手在后。
关隽臣一念至此不禁怵然。
可他却仍要杀了他。
但事已至此,无论前路如何他都是不能回的了。
他不仅未曾疏远,反而一连书了数封信笺劝关隽臣,襄王
事那一
侍,只是有一夜替换旁人,夜里伺候了周英帝一次。但是只那一夜,他便瞧见了极为古怪之事。
关隽臣狭长的丹凤淡淡盯了叶舒一霎,他眸
偏淡,因此也比常人显得更为疏离,更有天家贵胄的威仪。
……
叶舒便是其中之一。
叶统领当年不过是关隽臣麾一名微不足
的小小卫兵,后经关隽臣赏识提
,这才从此平步青云,一路擢升至边疆军中的副统领,立
了赫赫战功,到了麟庆末年,更是被先帝提调至京郊八营的副统领一职。
关隽臣说着微微俯,这才伸
手将叶舒扶了起来。
他一漆黑的夜行衣,一张面上盖着黑面纱,只
一双
睛,一见到关隽臣,便双膝跪地,恭敬地:“叶舒参见宁亲王。”
这并非不是。
关隽臣深谙官场,对这些倒也算是习以为常,因此也不以为意,只是这一遭大浪淘沙,却也显了许多极为难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