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作为术生一小心思。

何其相似。

等待真正的死亡，给予他一个黑暗而沉默的宽恕。

苏谨心以为这一次他是来通知自己拿东西的。

等待肉的消逝带走所有不可言说的隐秘。

其实为了画严镇，他还偷拍了很多严镇各种角度的照片，锁在电脑的加密文件夹里，从来不敢让人知，只在独的时候偷偷拿来看――为此连电脑有问题都不敢拿去修，为此学会了修电脑……

当时走的急，别墅里留着的杂都没来得及收拾：衣服、日用品，还有几张速写和写生本――里面画的都是严镇，算是他至今为止最好的作品，没有拿回来一直都觉得很可惜。然而毕竟

和永久的惩罚。

……一抬，就发现书桌前面贴着的严镇的素描。

他其实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严家的老人，苏谨心到严镇边第一天，就被介绍给他，跟着他学规矩。刚开始算得上是很严厉苛刻的导师。熟了便发现是个和蔼又会照顾人的长辈。照顾苏谨心就像照顾自己的孙。假期苏谨心不去别墅时，也常接到他的电话，提醒天气变化，又或者询问生活有没有困难之类。

――他终于又和原本一样，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了。

苏谨心抬手摸了摸，想起为了这张图，紧张地屏着呼偷拍的觉……

他或许的确算是抵挡了浮华的侵蚀吧。

他想到，想到那最后坐在家门守着自己的小破木盆哭无泪的渔夫太太。

就是别墅的林叔。

苏谨心长长地叹气。眶直发却依旧哭不来。

他也总是贪心不足，肖想能力之外，遥不可及的好――没有才能的时候，妄想通过接济石磊接近天才；缺乏金钱的时候，妄想通过承严镇获取财富。

注定孤独地度过漫长的一生。

严镇本人比整个世界的纸醉金迷加在一起都要可怕得多――温柔低沉的声音、克制或是挑逗的话语、在耳后灼的气息、小心翼翼却不容拒绝的碰觉、在肤上留的印记、最深的和火……早已经顺着细孔一渗透来，化在他的肌肉和血里，烙印在他的骨髓深。

宿舍里赖上半个暑假再挪窝。

被困在贪婪的罪里。

苏谨心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接到严镇家的电话。

将近四年时间，长得像踮起脚也不会看到尽，却又短得只需要一眨。他谈了一场永远不会开始的恋。认识了一个普世皆知的理：

可以把喜人藏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

他只有二十二岁。灵魂却已经死去了。

只是这个宿舍……

因为严镇，他学会了端的厨艺、摩、一法语和俄语、给自己灌扩张……以及许多乱七八糟之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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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只是一时的幸运。

第23章

这该算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一步登天的捷径。

何止是修电脑。

是更提要：告白。

然而又有什么用呢。

放在正中的是一张是后背特写，脊线条舒展优。

哦，不对，他还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