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克鲁说，说话时他的声线都在发抖，但他还是说了。那些字从他的牙中挤来，每一个字都在消耗他大量的力――“如果你那么恨我，那就想办法杀了我……杀了我！”

可她的手却被萨鲁住了，“你不怕他再去告状？带着脸上的划痕给海怪看，你就再没机会了！”

克鲁没敢抬，此刻他只想钻自己的房间里。他害怕哥哥也害怕，他不喜文把他送回来，那觉像被抛弃了一样难受。

他不懂得怎么抗拒，可他却觉得浑上都在打颤。只是这一份颤抖与往日不同，没有让他往角落里缩、往黑暗钻，而是让他站定了两秒，然后抬起脑袋，望着怒不可遏的艾琳娜。

但或许是文的鼓励，或许是杰兰特的冷漠，或许是雷尔不轻不重的冷嘲讽，或许是被最亲的朋友误解，又被陌生的人拯救，也或许是不善撒谎的他第一次从撒谎中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他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那一系列复杂的绪在他的酝酿发酵，最终，他总算察觉了这一种让人颤抖的力量。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吗？”萨鲁冷哼，垂睥睨着克鲁，“你现在可学会告密了？你觉着找到靠山了？呵……蠢东西。”

指环有尖锐的纹路，立即在克鲁的脸上划一浅浅的血痕。

克鲁怕死，胆小如鼠，这似乎是奥///特///普///斯家公认的事实。

不仅是艾琳娜，连萨鲁听到这句话也怔住了。

没错，恨所带来的力量让他微微发抖。

意回去，一直可怜兮兮地望着文。雷尔只好替文向萨鲁嘱咐了几句，大致是什么克鲁没惹麻烦，只是绪不好所以跑来，让家里人多关照克鲁的绪变化之类的，这些话对改善克鲁的境没什么屁用，但又不得不说。

这一巴掌相比之前在候审室遭遇的一切，实际上并不算特别疼。比起海鳄兄弟给克鲁带来的伤害，也确实不值一提。可它却让克鲁产生了一种异样的绪，那种绪之前从来没有释放过，而在这一刻它仿佛被唤醒了一般，从心中的火山冒了丝丝气和屡屡烟雾。

他们可以极尽所能地排挤他、伤害他，但就是不能杀死他。

“恶心的玩意！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艾琳娜气得额青筋暴起，说着扬手又要给他第二个耳光。

他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也常常不懂该如何表达愤怒。被打了，被骂了，被欺负了，被羞辱了，他更多地到的是一种惭愧，为自己的丑陋和无能深深地自责。

可当文和雷尔消失在目之所及的路尽后，萨鲁把大门一关，立即拉了脸。

那就是恨。

不要说是家族的屠戮

艾琳娜气不打一来，剧烈地起伏着。丽的面容也因愤怒而变得狰狞，克鲁觉得这样的人似乎和他死去的比有一丝的相似。

但他没能顺利地走卧房，因为艾琳娜在房门前拦住了他，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是的，这对克鲁来说是十分陌生的觉。

但纵然大家都觉着克鲁迟早得死，盼着这没用的同胞死，可谁也没有胆量真要了他的命。

萨鲁一个劲地应着，还非常关切地摸了摸克鲁的脑袋。

不过比没有打过他，比不屑于和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