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愤怒，没有悲痛，只有一种近乎于绝望的冷漠，毫无波澜地倒影着旁人的模样。

可之后伤会结疤，结的痂疤厚实，哪怕再划上一，都觉不到痛。

克鲁在等着伤结疤。

伤让人意识到自己的脆弱和无能。当肤被划开，鲜血，筋肉，那疼痛叫人泪满面，咬牙切齿。

在假期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噩梦。他梦到他重新走过了那一天，一遍一遍地徘徊在原地。

那些脆利索地为罪犯行刑的刽手，那些第一次被加雷斯抛弃，留在海蛇家的畜生们――是的，他们的睛里就是这样的彩。

克鲁就是文的麻烦――从一开始华德就说过――废黜克鲁，是文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克鲁却觉得，并不是所有的勇士都没有被打倒过。他们可能已经真正地被打倒了，但不意味着不能再次爬起来。

“父亲，你说到底是谁伤害了他，他到底――”文想要朝父亲发问，但华德却扬手打断了文。

当时文并不理解父亲说的话，但在之后的几个月里他明白，即便他和克鲁什么都不说，华德却已经都猜到了。他不仅猜到了原委，还猜到了克鲁即将走上的路。

可是文不会废黜，所以只能选择包庇，甚至最终，同合污。

他默默地把学校的东西收拾后回到了家里，甚至没有让萨鲁和艾琳娜察觉端倪。克鲁依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默不作声。

他被拖那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房间，再被摁在桌上。然后他披着破破烂烂的袍来，接着再被拖去。

克鲁都记得清清楚楚，它们一帧一帧像慢镜一样在记忆中不断重播，把克鲁牢牢困住，犹如专属于小章鱼的地狱。

在他独自一人听着唱歌的盒吱吱呀呀发声音时，在他神地透过窗望着不远的海滩时，在他拼凑着破碎的海星星，却发现怎么拼都少一角时，还有那一张一张撕

海民们总说，有些事是压垮人的最后一击。那些没有被痛苦打倒的，他们就能成为真正的勇士。

文也就是在那一天开始，觉得克鲁很陌生。

他大汗淋漓地醒来，又就着汗把自己蒙被里。他的前轮番地闪过海鳄兄弟的模样，他们发狠时的龇牙咧嘴，得意时的张牙舞爪，还有于施暴结束后，扬长而去的每一个动作和表。

或许是这一年来的鲜少接让他们的关系疏离，又或许是克鲁还没有从创伤中恢复过来，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彼此的牵连就是细细的一线，所以文不了解他，也正常。

“如果你决定帮他，就不要告诉我。”华德淡淡地说，“现在别人对他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接来想要什么，而你又将在其中扮演什么角。”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它不可能永远不愈合。这件事似乎只发生在克鲁的人生中，而旁人一无所知。

克鲁走了。他就像偶尔造访了海怪家一样，只是这一次没有着小挎包。

文看着克鲁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直到华德走到了他的旁边。

克鲁也崩溃过，他崩溃过很多次。

他的背影无比清瘦，好像被风一卷就能卷走。他的手在沙地上缓缓地蠕动着，而这一次他没有回多看莱洛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