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时候他觉得无话可说，或者懒得再说，也是半真不假地威胁一句当个玩笑把话题揭过去，唯独到了萨厄・杨这里，回回都想扭就走。

真是越活越回去，居然开始沉不住气了。

楚斯大概更偏向于前者，所以并非完全撬不开。在面对他相对放心一些的人时，他不介意解释两句，但也只是极偶尔，并且非常简略，就像被训练营那帮家伙们提醒可以给家人发讯号时，随回的那句“没有需要联系的家人”。

据屏幕上的碎片图像显示，白鹰军事总指挥基地和红枫基地都不在里面。

楚斯噼里啪啦地扳开所有纵杆，坐到了驾驶位上，尽心里刚刚自嘲了一通，行动上依然完全无视了驾驶舱里的另一个活人。

飞行的速度被楚斯调整在了陆地航行的二级档位，速度和地面上的跑车差不多。

萨厄・杨一直倚在侧面的舷窗边，垂着看着脚一片静默的城市。

整个城市都是暗的，楚斯得打开飞行外壳上的探照光才能看清那些建筑的模样，以避免把某些大楼撞毁。

有时候冷不丁看见他这种模样，会产生一种他在回忆往事的错觉。

曾经的翡翠港人稠密，灯火日夜不息，它紧邻海，离白鹰军事总指挥基地很近，还可以望见海上戒备森严的红枫基地，算是安全和喧闹最为平衡的城市之一。

在这样的沉默里，楚斯居然没有觉得丝毫尴尬，在驾驶座里窝得越久，越发溢生一种懒散来，不知是因为突然回到了唯一安逸生活过的城市，还是因为受了萨厄・杨的传染。

但是“回忆往事”这种行为，放在萨厄・杨上总有些说不来的违和，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是没有过去也不想未来的人，一切并非正在他前发生的事，似乎都引起不了他的注意。

当年在军事疗养院里，许多人的背景几乎都是透明的，谁谁谁是军谁谁谁的遗孤，谁谁谁父母在百年大混乱里双双亡故……等等。

在飞行路过城市中心广场上空，探照光从广场标志雕塑上扫过时，萨厄・杨才开了：“如果不是看到了那组时光雕塑，我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在翡翠港。”

飞行嗡嗡运转起来，很快便越过了边界线，了那块城市所在的碎片。

楚斯自己都觉得这种心理非常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私底，他都算不上一个脾气温和的人，但是他很少会把心里的想法显在脸上，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轻描淡写几句话把别人气得胡瞪说不话来。

楚斯“嗯”了一声，转看了萨厄・杨一，就见他说完那一句话后，就又安静来，依然垂着看着脚扫过的幢幢大楼和街。

严格来说，他们两个在这方面是同一种人，不喜跟人谈论自己的私事，也不喜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想法，说不上来是因为戒备心还是单纯觉得没有谈的兴致。

不过的它，跟这两样都不沾边。

行，他都不想再跟萨厄・杨说话。

有那么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他们谁也没说话，楚斯偶尔拨一控制杆，或是微调一方向，萨厄・杨就那么一直看着窗外。

但是也有一些人的世背景不太为人所知，比如楚斯，比如萨厄・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