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最终还是听了话，抹着泪躲了堂屋里，扒在门边悄悄看着。

第三母亲似乎使了全力气，完就哭了：“你跟不跟他分手？”

从人间跌地狱是非常容易的，赵维宗曾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底层，不会再低了，现如今才发现脚别有天——他只觉得两边脸都是火辣辣的疼，脑里也嗡嗡直响——尤其是看到母亲的泪，母亲一哭就把他哭垮了，几乎要膝盖一跪去。

“走？走了好啊！把你的破玩意也带走，再别回来了！”

赵维宗看着前熟悉的院，此刻只觉得非常的陌生。雨棚上的藤仿佛已经枯萎了很多年，他曾种在角落里的郁金香不知何时也消失不见。他不知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些什么，于是轻轻重复着这句话，在街坊邻居的注目，慢慢退了自家大门。

父亲继续：“况且两个人光是不足以走到一起的，你们的给周围人，给你父母，带来的只有伤害，这就不能叫正常的。这几天我们都没给你打电话，知为什么吗，因为你妈一提起你就哭！”

对接来该说什么什么也产生了迷茫。于是推了推泣的妹妹：“好了，哥没事的，你先回屋去。听话！”

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送给妹妹的项链盒。还好没碎。他竟笑了，一笑脸上就扯着疼。

母亲则挣脱丈夫的搀扶，眶红红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神平和又倔的儿走来。

那天后来夜深了。赵维宗给自己了一碗西红柿炒盖饭，打开电脑，准备边吃边看一集今日说法。他想起以前中放假在家的时候，每天中午吃饭他都陪着他爸看今日说法，每天中午都吃他妈的西红柿炒鸡。

“你太年轻了……你知什么是？”父亲跑过来扶住母两人，“儿，赵家只有你一个儿，初胎到时候也只能嫁到别家去，这些你都想过吗？你要我们老两以后怎么办？你老了之后又怎么办？同恋在这个社会没有任何路你懂吗？”

怪不得刚才人看我的神都那么奇怪，确实狼狈，好在没遇上什么熟人。他这么想着，心里倒是奇地平静。洗脸很冷，把他一冻，清醒了很多，嘴里的腥甜与苦涩也终于能受到了。

赵维宗盯着地面，缄不言。

但他还是稳住了，嘶哑：“我他，妈，我不到。”

然后赵维宗着两边脸，在一月初冷的北风中，回了他的租屋。把桃粉和对虾收好，一照镜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打血了，一条暗红的细线顺着嘴角延伸至深灰领衣的领。

几盒他带来的礼品被扔了过来，狠狠甩在他背上。随后是关门“砰”地一声。赵维宗停住脚步，动作有些迟缓地把它们一一捡起来，拎好，顺着方家胡同翻修一新的砖块路，走了。

赵维宗这回站稳了，依旧沉默。

母亲也在里面喊：“赵初胎你来！”

年关愈近，这校园里就愈空，租的公寓楼亦然——大家都是有老家可回的人。最后赵维宗甚至觉得只剩杨树枯枝蹦跶的鸟雀与自己

上来就是一巴掌：“到底谁家小，说！”

紧接着又是一：“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维宗被打得往后退了半步，又站回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