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绵长gan冒，孟chunshui在青藏铁路昆仑尾段上待着，可谓得过且过。

至于为什么第一个参与的项目就在这种苦寒之地，自然是孟兆阜为了避嫌。当时孟chunshui刚离校三天，就挂了个“技术支援”的虚职，领了一套厚衣服，跟着援助队伍jin了藏。

但这避嫌显然毫无诚意――昆仑段只剩xia一个铺轨的工作，铺轨工作也只剩个收尾。收完尾就万事皆成，先前苦挫一律略过，于是谁都愿意相信大老板的儿zi来这儿，纯粹是假惺惺混个阅历。

于是那些个在这gao原上辛苦gan1了好些年的技术尖zi，对他很是看不起。

孟chunshui天天面对着白yan也不恼火，任劳任怨地ding着掉了好几层pi的鼻zi，在海ba四千米的工地上跑些无关技术的繁杂活儿――不是给总工传个话，就是帮副工测个距，勤恳乖顺得好像深知自己确实只是个刚参与工作什么也不会的青tou。

qing况在他成功解决了两chu1轨dao反光过度的问题之后得到了一定改善，人家终于肯相信他是个如假包换的北大光学院gao材生，每逢休息日晚上，众人吃宵夜喝nai酒，也偶尔愿意叫上他一块儿了。

然而事实上，表面越严谨正直的知识分zinei心往往越狂野，gao原的如山的寂寞把他们bi1得不说些荤腥就浑shen难受。那些平日里义正辞严的总工之liu，喝醉了甚至开始意淫自己跟某个牧民家大女儿的风月，连续剧似的，绘声绘se，十分juti。

同时酒桌上也总有那么些人问，说小孟你咋怎么也晒不黑啊，是不是每天都在偷用姑娘家的化妆品呀，或者是些类似甚至更无聊的问题。

当然跟孟chunshui勾肩搭背称兄dao弟，又问他你爸爸不是老总吗，怎么还被安排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也不在少数。

孟chunshui总是礼貌地应和几句，实在不行他就gan1脆装醉沉默，然后被人灌一肚zi腥膻re辣的nai酒，散了之后再一个人趴在活动房后面呕吐。

有一回吐完了正跟那儿缓神，有个半大领导过来放shui，还边拉ku链边谆谆教诲：“你这家伙怎么老和同志们这么疏远呢？nai酒是好东西，都被你吐光了，公zi哥还是金贵。”

孟chunshui嬉pi笑脸地递烟赔不是。

当然不免有时他也厌烦透，对一切。半夜跑chu去看着gao原透彻到让人心生悚然的星空，以及远chu1像巨大鬼魂一样的幢幢山影，孟chunshuichou烟，发呆。滤嘴冻ying，手被风chui得没知觉，满脑zi想的也都是各种厌世的念tou。

实在太烦了，他就会躲jin被zi里，抱着那块赵维宗给他捡的，有比翼鸟纹路的石tou，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寒夜里石tou倒被捂得发tang，可他也只敢在夜里碰它，好像白天被人看见，这石tou就会被抢走似的。

很多夜都在如此无望中过去，可第二天早上孟chunshui保准恢复正常，谁叫他帮忙gan1活他都没有怨言，晚上再有人喊他喝酒，也照样准时到场。

日复一日。

有件事qing他想要快dian完成，于是就有了说服自己忍受一切的绝对理由。

当时最让他发愁的其实是鼻炎仍然毫无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之意。不知不觉间已在gao原待了一个多月，孟chunshui没想过自己竟还会接到赵维宗的电话。

他固然明白自己的不辞而别是如何伤人，更知dao赵维宗的脾气。但chu于某种他自己也很难想清楚的原因，孟chunshui并没有换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