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初五，曹玉文就和杜小伟天天门跑作坊的事儿了。两个人都是打细算的，分分厘厘都算得清楚。他们需要一个带三间屋的院就成，两间仓库，一间住人守夜。地窖可以存菜。酱缸就直接用得李桂和的――他全三折甩给他们了，否则仓库退了，家里都放不开。至于密封包装，两人

他们给家里买了二十斤肉，十斤糖，十斤糕，两条大鱼，买了巧得不能再巧的窗花，还有求了楼刘大爷亲自写的对联和福字。

“那是咋了？你调熊你了？”

许乐撇撇嘴去，“有良心怎么样，他爹对老曹家是不是有良心，可只有爸记着，连老太太都要把自己送去。”

“没，就是不愿意说。”

最重要的，除了两人一新外，还给老太太连老花镜带腰带，只要能换的，都买了新的。老太太兴得合不拢嘴，难得没去想见不到孙的郁闷。

每天不用忍受寒冷卖辣白菜，天天能跟爸睡在腾腾的被窝里说着悄悄话，实在太不过了。

老太太问他，“飞飞，在那儿住着好吗？我瞧着你咋不跟你妈说话啊。”

老太太叹了气，将曹飞揽到了怀里，她没法告诉曹飞这是因为贫困，要是他家别多，再有一间房，李桂香能想那法吗？要是老李家不是有个药罐，李桂香能偷方吗？这是人心的事儿，她不能保证，但老太太愿意相信，如果条件好了，李桂香起码不会的这么难看，她愿意让自己的孙，也这么想。

等到许乐将一年级上学期的课本学了五分之一的时候，终于过年了。曹玉武跟李桂香跟没事儿人似的，提着两斤猪肉早早来了家里，楼底的大娘看不过去，问他，“玉武啊，大过年的，你就拿这东西啊，你弟弟可给你妈换了全套的。”

曹飞在那儿握紧拳，“我一定挣钱不穷去，可我要想一想。”

老太太终于说她心里的猜测，“那就是这段时间瞧多了，觉得看不上你妈了？”

李桂香他们了门，虽然有些尴尬，但家里终于闹起来。贴窗花对联的，收拾鱼肉的，还有饭说话的，尤其是老太太，搂着曹飞就不撒手了。许乐中午睡觉起床撒的时候路过厨房，还听见老太太跟曹飞说话。

曹飞别扭的不肯吭声，老太太什么事没见过啊，一想就明白了，她试探地问，“她对你不好？刚顾着小的了？”

曹玉武没说话，李桂香笑着说，“我妈说了，我们这为了弟弟结婚搬去，多付了房租，现在困难哩，有个心意就成了。”她挥挥手，“这可是最好的五花呢。”

大娘们说不过她。等李桂香过去了，才撇撇嘴讲八卦。她偷方，抢生意，最终搬了石砸自己的脚，将挣了那钱赔个光的事儿。这自然不是老曹家透来的，但大院里哪里有秘密，当时曹玉文拉走李桂和的货然后跟老太太说话可是在天呢。

曹飞震惊地抬起，随后又低掩饰，“没……我不是，我就是觉得我妈不一样了。她天天教育我要好，可她咋能不要好呢？”

她讲六零年灾年时的故事，她说那时候多少人饿死，再好的人，都会动心思，有人拿粮救人是有良心，但那些想活去的不一定错。

曹飞摇摇，“没，天天洗衣饭，还原先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