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爷。”
秦远笑着反问dao:“谢哥哥作什么?”
这堂少爷自认哥哥已是常态,动不动就自称哥哥如何如何,能占句便宜就占一句,毫不害臊,十五已经习惯了。秦远另拿了别的,轮到gao深些的四书五经等,十五便只能勉qiang识字,不明其意了。他能识的字也不算少,这回问他,十五倒是老实答:“除了三百千,再多的字,都是死记的。清风偶给我看账本zi,还有些他人的话本。一个字记得读音,画xia来,再问人,就记住了。”
秦远bi1着十五与他坐在一张椅上,两人凑在一块,他gan受得到少年shen上清shuang的味dao,和微微沙哑、但仍然清亮的声音。十五平时在人qing世故上显得像只呆兔,在念书上倒是聪明,又听得认真。秦远慢慢讲解,十五很快悟了。碰到不认识的字,秦远比个几遍,回tou再问,十五已识了。秦远心里又ruan又涩,泥泞得一塌糊涂。他想,十五生xing聪明,却可惜shen为nu役,不然照他一样从小念书上学,不说多的,必比京城那些酒nang饭袋公zi哥儿好个千倍万倍。自己怎么不早活几年,要是七八岁的时候就赶来找十五,可不就免得这人受这么多苦?他又想,庆幸自己能重活一遍,至少过后几年的苦,能让这人免受了。
略念了半页书,秦大少爷又担心伤了十五yan睛,改换写字。秦远磨了墨,一手盖住十五的右手,亲手教他写。十五会持笔,虽显得生疏,但也未到要人手把手教的程度。秦远的手心微tang,而十五shen上却是常年发凉的。两人手心手背贴合,仿佛温re从一人传至另一人shen上。十五几乎被人整个环在怀里,手背上被压着另一人的手,笔tou略沾些墨,在纸上一撇一捺地写字。
“十五,”秦远看纸上,“你这名字好写。”
十五不吱声。
秦远又带着他的手写了自己的名字,正写在“十五”旁边,十五仍不吭声。秦远问他:“为什么叫十五?”
他本知dao这问题的答案。上辈zi的他问这个,那时候的十五平淡回答,是因他某月十五ru的府,府里gan1脆唤他作十五。这个答案着实平常有理,秦远也寻思过,若他是十四jin的府、十六jin的府,就都不如十五好听。只有十五念起来圆圆满满,令人舒服。
“刚jin府时,太太问了五遍、老爷问了五遍,”十五慢吞吞dao,“还有一嬷嬷又问了五遍,我才说话。所以叫十五。”
秦远:“……”
秦远再一次如遭雷劈,这比他知dao十五ai吃肉那回还要震惊:“你……是这样才叫的十五?那你何时ru的府?”
十五莫名:“这得去翻簿zi了,我怎么记得哪日jin的府?”
秦远手松开了,定定地瞧他。十五暗自松了kou气,不回tou看,而是自己持了笔,小心翼翼地写字。他的手腕微微颤抖,提笔不稳,是初学者常有的mao病。写起字来也歪歪扭扭,不算好看。看他有些沮丧的样zi,秦远也顾不得自己的惊诧,温和安weidao:“不过才学,拿笔的模样已经很像了,多练便好。”
十五diandiantou,再临着字帖,边练字边识字。少说也有半个多时辰,手腕酸疼,提笔已经ruan了。秦远让他歇一会,十五chu去端了茶shui回来,打了声招呼,chu了书室,往东厨去。
秦府不算太大,胜在neibu雕梁画栋,小池liushui,别有一番滋味。十五趴在mei人靠上,看了一会荷叶锦鲤,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