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十五照旧同榻而眠。一夜深时，他半梦半醒间，觉抱着的人动了动。他仍旧闭着睛，到怀里那少年小心翼翼地拿额贴了贴他的嘴唇。

钱二哟了一声：“好嘛，真漂亮！你俩去街上走一趟，京城所有大姑娘的帕都得少了――全往你们上扔了！”

秦川：“什么少爷，就是我们家的一小厮罢了。”

他心脏砰砰乱撞，半晌，他就着满室秋月偷偷去看，十五睡得死沉死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秦少爷的错觉。

钱二：“傻么？若真是寻常的人，谁给他打扮的那么好？你仔细想想，你难不给你姘买钗、送条裙的？”

秦川愣了愣。

第20章

然而，这事对秦远来说，竟是因祸得福。秦远并未再问过十五，他知十五外表看上去柔可欺，其实里倔得很，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十五看起来一切平常，他也不想挖究底。若十五想说，他自然愿意听。若十五不想说，反正以后十五闯了祸、他收拾摊，十五难过，他再抱着哄就是了。而继这之后，十五越发的黏他――十五黏人，不是撒卖乖的那种腻腻歪歪的黏人，而是秦远去哪儿，十五就安安静静跟在后边。边人疏忽伺候时，十五一个人闷声不吭地倒茶端收拾活。偶尔亦敢与秦远生个气，开个玩笑，虽看起来仍有些小心翼翼，但这些他已觉得足够。要说别的，他自己劝自己，不要太过贪心。

秦家二兄弟心里有些不舒服。若只有他们堂兄穿的不错，那他们还觉得无妨。秦二老爷家财万贯，而秦大老爷在朝为官、不得不谨慎行事，旁人都明白这些理。何况秦远也是他们家的人，怎样都是给秦家增面。但一个小厮，都有那样好的面料穿，他们主的倒没有，岂不是掉了脸面？

秦远：“！！”

几个公哥儿哈哈大笑，连声夸了秦远几句。第一日学，众人都锦衣华冠、打扮不凡，但哪怕是一群华服中，仍是秦远最引人注目。品上好的云锦常年直接送里，外面传的数量不多，堪称一寸一金。由此，秦远送与秦府的几匹云锦除了给秦夫人作了套外，别的都压了箱底。因秦林秦川二兄弟以后不定还得长个，连他俩都没得穿。而秦远却一掷千金，睛也不眨地给自己置了衣服不说，还给他那小厮也了套，不免令旁人咋。

几人视线交错间，皆在暗自看这对主仆二人。秦远本就人，气度不凡，穿起来自是矜贵。他后那小厮竟也看起来傲气十足，清俊从容。有不与他们几个相熟的纨绔，甚至悄悄打探这是哪家的小少爷，怎这样面生。

，回就被自己妈一顿不说清楚的骂，好生委屈。

秦林秦川两兄弟，都还是喜女人多些。但秦夫人教严格，曾撞见长与一个丫鬟亲昵，当即一通大怒，从此了死令，两个儿贴都是小厮伺候。少年人平日里着实无聊，又年轻火旺，偶寻小厮泻火，也要找那些年纪小的、面容清秀，跟女孩儿似的男孩来，但也不怎得劲，完便了了，该打骂的时候丝毫不惦记床笫之。两兄弟不是没有看上过

“真是小厮么？”钱二侧笑了声，贴耳，“早就是你们堂兄的房里人了罢。”

“我早就知了，你才蠢呢。”秦川随反驳，却暗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