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抱住了女人，女人也抱着他，像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小心又温柔。她哼起了儿歌，缓慢，悠远，哼着哼着，她依偎在倪秋的怀抱里睡着了。

“八大案劫匪上演声东击西，于今早九半突袭隆城银行，劫走三百万现金，被带走一名女人质。”

他坐公车去上班，此时已经过了早峰，公车上很空，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电视。整新闻突然播一条实时案件，电视画面上呈现的是一段画质模糊的监控录像。

银行录像监控显示一个白面的男人，一手拿枪，上背包，一手勒住一个女人的脖从银行退到了街上。

倪秋将女人放，给她垫上枕，盖上毯，他把她的汤勺和针扔去了楼。回到楼上后，他在塑料垫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睡觉。他花了些时间才睡着，半梦半醒间他前全都是女人那袭草大衣，他的手指还记得它的。丝一样光，日光一样温，母亲的怀抱一样柔。

“妈妈你……你我吗？”女人仰起问他，她兴奋地抓住倪秋的双手：“你也一我吧？答应妈妈，我好吗？不要离开我……”

早上，倪秋被一阵拳打脚踢醒。他睁开睛就看到女人焦躁的影，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翻箱倒柜。

女人搐着，泣着说：“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你都长这么大了，你爸爸见到你，见到你一定吓一，哎呀，你和你爸爸好像啊，妈妈这就带你去加拿大，你爸爸在那里，加拿大啊……”

“我不知……”倪秋护住脑袋。”叫你乱碰我东西！叫你撒谎！和你爸一个德行！撒谎！撒谎！我打不死你！“女人抓起倪秋他耳光，倪秋咬紧嘴唇什么都不说，女人打得累了，丢开他，抓起钥匙就了门。倪秋从地上爬起来，去厕所漱，他嘴里都是血，破了，有颗牙齿也很痛。他草草刷了个牙，打开窗往楼张望，楼的晾衣杆上挂着两个丝罩，窗帘拉得很紧。

倪秋从椅上了起来，踉跄着，几乎是连带爬地冲到了电视屏幕前。

他不会认错，被劫持的是住在他楼的楚俏。

“东西呢？？我的东西呢？？”女人一个箭步冲过来质问倪秋。

眠时，他隐约听到了费觉的声音。费觉说，他想生在月球，从生到死，不愿再遇到另外一个人类。尔后，他梦也梦到了费觉，梦到他成了月球上一个冷冰冰的机人。没有人他，他也没有的能力，他过完了不懂得痛苦的一生。

这个女人的脸并不很清晰，但能看得来她穿的是一条红的裙，黑衣外套，脚上一双跟鞋，她的鼻上白白的一片，嘴唇鲜红。

黑的芭舞娘在墙上舞蹈。

倪秋捂住腮帮，趴在窗了会儿风，把女人的草大衣挂了回去，也门了。

她的发是湿的，脖上都是汗，房间里没有开窗，闷难耐。倪秋还坐在女人的上，他的脚碰到了女人汗湿的小。他的脊背不由自主地弯曲起来。

“楚俏……”

楚俏试着把绕到背后的双手

女人松开了倪秋，她拉紧自己的草大衣，轻抚着这一华贵的，呢喃：“那里好冷，好冷。”

气捧起了倪秋的脸，看着他：“你知的吧？对不对？对不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