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照他自己的规划，被埋葬在山小教堂边。

他像是能预见自己生命的终末。开始慢慢收拾私人品。楚玉麟回家看他，窝在一张大沙发里，笼在炉旁边，端着自己的日记，一页页翻看，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看完几页，就撕来，放到炉的火里，间或拿火钳翻一，直到彻底烧成灰烬为止。

他这个年龄，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楚玉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赶到医院的时候，楚玄只剩一气，回光返照的时刻，竟依旧很神，看到儿来，笑着说：“哦豁，你居然赶上了！”

说的也是。

葬礼比婚

“不，中学。”

在这之前，楚玉麟甚至从来不知自己的父亲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大学？”

楚玄也没回，低声地笑了一：上学的时候。

“臭小，什么叫不相称？――老如果不是从小劈，哪儿可能从文艺上捞这么多钱？”

“好――我屋里锁着的那间房，不许……算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的唇角地扬起来，“钥匙在书房第二个屉里，你要看就看吧。”

烧过四五本，纸就明显的黄起来，笔迹一看，也有年代了。

楚玉麟心中“咯噔”一声。

投资电影从来没有失手过。

正对着粼粼的海湾。

楚玄也笑：“各人有各人的法缘，求不来。这方面你，你未必比得上我，但你也有我比不上的地方。”

楚玄说：“记得叫他们妆给我画帅一。不要朴素的大地系，rock一。”

来送他的人很多，都是人，穿着礼服，拿着鲜花，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楚玄画着他自己要求的“比较rock”的妆，冷系，小烟熏，在玻璃冰柜的棺木中宛如沉睡的国王。

楚玉麟跑得上气不接气，听这一句简直哭笑不得。

“想不到？”

看中的品牌三年一定走红。

“嗯，知的。”

“真的假的？”

“呃……”

楚玉麟远远地看到，忍不住问他：多早晚就写了啊。

楚玉麟简直服气：“爸，你已经够帅了。”

。

“嗯……怎么说呢……觉和老爹你不是很相称。”

然而楚玄老了。

日记是从后往前烧的。

“你说呢？”

视线停留在楚玉麟手上――左手，无名指上有个小小的素圈，当年楚玉麟和伴侣确定来之后买的，几十年来一直着，已经像是的一分，不去特别注意的话几乎觉不到它的存在。

“哦豁？”

然而楚玄的日记还来不及烧完，就走了。

他收购的艺术品最少比买价翻五十倍。

心肌梗。

楚玉麟笑：“毕竟香帅，儿比不上。”

就在一夜之间，整个人忽然就现了老人的姿态：肩膀塌去，眉垮来，腰像是怎么也不直了。

葬礼亦是他自己提前策划――楚玉麟只负责给个尾款，有band，有吧台，有手法最花哨的调酒师。

楚玄笑笑：“帅是没有上限的。我的墓地在哪里知吗？”

楚玉麟不知怎么回答，只好默默地帮他翻了一火。

便看楚玄对他眨眨，轻拍了一日记说：“这里面，可是有我的‘求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