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全班哄笑起来，沈乐捧着作文本左看右看，涨红脸争辩：“林老师，我舅舅真的是博士，特别厉害！我次请他来学校――”

林向黎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沈乐的作文好在哪里呢？大家都写爸妈教自己家务或者是讲理，但沈乐很生动地描绘了他舅舅的书柜，从这些细节中，我们不难看，沈乐的舅舅确实是一个读书的聪明人。紧抓人的特来刻画，是沈乐这篇作文的魅力所在。大家以后也可以学习一这种观察细节的方式。”说罢，又一顿，“至于沈乐的舅舅像不像吴彦祖，我们期待见到你舅舅

周一的清晨林向黎破天荒停吱呀作响的小驴，在街边的摊上买了份大饼裹油条，三块钱，是他吃过最奢侈的一顿早饭。老师傅用半米长的竹筷翻着油锅里的面团，见着它们膨胀壮大，煎至金黄夹一破的葱花大饼，又问：“加辣吗？”林向黎摇摇：“不用，谢谢。”

底都哈哈笑起来。小男孩仍旧煞有介事地读着：“舅舅非常聪明，他的学历很，是我们村里最的，大家都叫他博士先生。妈妈说，博士就是聪明绝的人。我的舅舅经常教育我要好好读书，将来可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我就问舅舅，该读什么书才会变聪明呢？舅舅指了指他的大书柜，叫我自己寻找答案。于是，我从他的书柜上找到了几本书，一本叫作，一本叫作，还有一本叫作……”

林向黎掏手机扫了摊前的二维码，付了钱。不在学校范围，他不轻易使用手机，因为套餐是18块钱100M的那种，用光了量他就无法在家和微信群里的家长们沟通交了。用裂的公文包捂着早饭来到学校，学生们大多都未到校，老师们更是不会这么早来学校喝西北风。但林向黎很喜坐在办公室里，起码有风空调可以滋他生满冻疮的心。

“林老师，沈乐！”有人叫嚷起来，“他舅舅不是博士，他舅舅是我们村养猪的！大猪、小猪哼哼哼叫……可闹了！”

【注：林母病乃为剧需要而杜撰】

在那压死骆驼的稻草现前，林向黎不是没有挣扎过。他的表弟在一览他家的落魄后，咧嘴大笑：“表哥，你脆卖淫去好了，铁定挣得比你现在多！”

黎肩上最沉重的担。一支针三百块，每月四针，就是一千二，再加上七八百的药剂，光是医药费，就把月薪3200的林向黎压垮了。无业的林母没有养老金，作为代课老师的林向黎交不了五险一金，政府给的低保补助少得可怜，咸菜白粥的日都愈发显得珍贵。

第六章

坐在中间第三排的小男孩站起来，朗声：“我写的是我的舅舅，我最尊敬的人，是我的舅舅，他长得又又帅，妈妈说他很像吴彦祖，我问，吴彦祖是谁？妈妈说，吴彦祖是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

咬一油滋滋的大饼，林向黎终于明白什么叫暴发的快乐。他眯了眯，心满意足，于是又咬了第二。上课时他把周末批改好的作文发去，表扬了几位写得不错的学生。“接来我挑选几篇写得有新意的，让同学自己来读一。”林向黎照名单报名字，“沈乐，你先来读。你写的是谁，告诉大家。”

“好嘞，拿好，一共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