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黎满脸吃惊，怕是难以接受一个受等文化熏陶多年的祖国栋梁居然会嫖娼这个离奇的事实。但谁又规定博士不能花钱解决生理需求呢？只要没人上门查婊。

林向黎偷瞄他，见他一脸肃穆，目光中淡淡的哀伤，这种觉他深有悟，丧亲之痛，彻骨难消。但他比简铭幸运一，他的至亲，从鬼门关溜达一圈，还是保回来了。

“我刚才，在我爸妈面前这么说，”突然，简铭开问，“你不生气吧？”

“走吧。”

“哥……”林向黎焦虑地用手指抠着的坐垫，他讷讷地叫了一声，简铭诧异地回过来，他便抻着脖，斜倾脊背挨过去，隔着中间的作台，将手攀到对方宽厚的肩，主动吻住了

中国人的语言涵过于博大深，令林向黎脑发胀，但作为简铭花钱买来的“对象”，他知自己应该在其深陷往事伤痛难以自抑时，而，救人于火。

林向黎实话实说：“大专毕业吧……对不起，我想当然了。”谁养个猪还要博士文凭，此等天方夜谭宛如钢铁厂看门大爷是前国务院总理。

简铭扒着方向盘，似乎有颇多慨，不知不觉间又开：“我不是个懂得表达的人，因此错过了很多人和事。我爸去世时，我也不在边，赶回家就只能看见他躺在旧门板上，盖着一块白布，我连……掀开布的勇气也没有。”

“我要是不去读博，我爸可能也不会重病过世了。”简铭紧紧地住方向盘，语气里掺杂着懊悔。林向黎的重却跑偏了：“读博……？”简铭不冷不淡地觑他一：“嗯，我硕博读了五年。”

林向黎疑惑地扭看他：“我，我不生气啊。”开玩笑，谁敢跟钱置气呢，又没叫他在墓地里脱衣服，很优待他了。

江津这边葬礼习俗是这样，人死后要被搁在一块旧门板上，停留三天接受超度，再拉去火化。

简铭听完他的结论，又默然地扭回去，继续沉思，林向黎有慌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坦白刺伤了对方贵的自尊心，正想声歉，却又听得对方说：“我反而希望自己是个大专生，三年毕业就能回家帮衬了。而且，我也不会遇到他，那么……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最终，简铭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可以跟着离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公墓回到车上，此刻停车场就剩他们一辆车了。本埋在安息堂的都是南平村本村人，需要开车来祭拜的也属少数。上车后简铭也不发动车，把着方向盘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目视前方，神空。车空间狭隘，林向黎如坐针毡，听着轻微的呼声，在副驾不安地摸着安全带，思考着是上系好呢还是等简铭发车了再说，这车的安全带实在勒得人发闷。

“您学历这么啊，真……真厉害。”林向黎巴巴地夸了一句。但简铭并不受用，真假意的各类赞他听多了，麻木了，他只关心一：“你以为我是什么？”

不清。但看在金主爸爸神低落的份儿上，林向黎也不敢在墓地里公然拆他的台，陪他安安静静站了十来分钟，纸钱化为一堆灰烬，捎去了儿满是遗憾的思念，介绍完对象后，简铭似乎是有了对得起列祖列宗的交代，整个人松弛来，但突然不再言语。

稍等，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