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黎瞥了一简铭，见后者一脸无动于衷，遂跟赵阿姨说：“是我不上人家姑娘，不想耽误人家。谢谢赵阿姨心了，也麻烦跟那个姑娘说一声，对不起。”赵阿姨显然是没怎么尝过失败的滋味，持不懈地游说：“啊呀，什么不上，小林你真是看低自己了。你可是咱们中心校正正经经的老师，饭碗端得不要太牢哦，人相貌又好，才三十岁，前途光明，是伐？迟早是要发达的。”

“咳，嗯、嗯。”他若无其事地将腰板直，手指摁在桌沿上抠索，“你的心我了解了，不过这个暑假我觉得你有更重要的事要，你不是还没――”

林向黎敛过往杂乱的思绪，看着对方摇摇：“没有。”这么回答好像不太，于是他又补充，“我只有一件事要，那就是……嗯，陪你。”他越说越小声，简铭蹙眉：“你说什么？”

千万别小看了大妈们的彩虹屁，她们从来不眨一，就可以把一块废铁成黄金，且能让那块废铁也自以为家倍增。幸好林向黎边坐着一位真材实料的有钱人，不然他还真快要信了赵阿姨的话。

这林向黎知她是谁了，林母说过，那次相亲搭线的是社区里有名的媒婆赵阿姨，她早已退休，平时在亲戚店里帮衬活，闲暇时衷给人媒，成功率很，碑极佳。

林向黎抬，看见一个端着菜盘的大妈站在桌边，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找我吗？”大妈把菜搁到桌上，自顾自打开了话匣：“你上次相亲是不是没去？你妈后来跟我说，你怎么都不肯去，哎哟，人家姑娘蛮好的叻！”

结果来得晚了，只能坐大堂了。完菜，简铭呷了茶，：“学校放假了？”林向黎：“是啊，又到暑假了。”往年暑假两个月，是他最难熬的日，因为没有工资收，他极度省吃俭用，基本上买两三个馒，在镇图书馆消磨白日，备课、看书，写杂文，算是清贫又比较有意义的事了。每日中午他还要赶回家给母亲顿饭，母亲问他吃过了没，他通常回答吃饱了。

隔桌拼酒的醉汉们喧哗不断，林向黎又不敢大声讲来，这毕竟涉及到一些职业隐私，于是他凑到简铭的耳边，小声呵气：“我想陪你。”

简铭一抖，顿时整个人僵住了。

“啊……”赵阿姨显然是没料到，“啊，这个，呃，小林你不是编制里的啊？哎呀，这个么，有不好办了。”人家姑娘是听说林向黎是编制里的正经老师，才勉愿意忽略他那糟糕的家庭环境，同意

简铭本想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聊去，没想到已经开到了餐馆门。他们停好车去，大堂里人声鼎沸，服务员告诉他们没有包厢了，只有角落里还剩一张四人桌。之前他们来吃过一次，在环境幽静的包厢里，林向黎对其菜品连声称赞，神回味。简铭就跟他说：“你这么喜？那次再来。”

“暑假里你有事吗？”简铭问。

“哟，这不是林家的小嘛？！”

“钱，够用吗？”

“够的……”林向黎勉一笑，“很够了，谢谢。”

“赵阿姨，我其实……我不是那个……”林向黎咬咬牙，说了来，“我不是编制里的老师，我是代课老师。”

他会问这个，只得：“嗯，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