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考完试为什么跑来给我饭？”简铭拿起筷来，捣腾这一桌菜也是得花不少功夫的，“不觉得累吗？你应该回家好好休息。”

林向黎被他问住了，似乎想开说什么，又憋了回去：“你先吃吧，吃好了，我们再说。”

筷一顿，简铭嚼碎了嘴里的肉，咽，：“你说。”

简铭开凳落座，他和林向黎面对面，两个人坐在洒满金橘晚霞的养猪场值班室里，挨着一张污迹斑斑的方桌，一个着装昂贵，一个灰土脸，还有满桌的菜肴，颇为诡谲。

就在他打算里屋叫人的当儿，那姗姗来迟的主儿自己开门走了来。林向黎抬一瞧，霎时愣住了，对方一过分华贵的打扮，仿佛是要席国家宴会厅的晚宴。泛着丝质光泽的剪裁合的衬衫，没有一丝褶皱勒完好腰的西，再上一双藏蓝塑料拖鞋，呃，这……？林向黎看不懂这过分时髦的搭了。

看来是有事找他，简铭顿觉莫名，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考试考得还行吗？难吗？”林向黎挠挠，不知该如何作答：“都会，可不代表都得对。我没把握……要是考不上，你会怪我吗？”

此刻的他浑然不知林向黎写了什么爆炸的容，只当是对方可能又写了一首诗想送给他。之前的那

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白纸，这是一张小学生写作文用的方格纸，上面列满了密密麻麻的容，简铭颠倒着瞥一，看不懂是什么，追问：“你写了什么？”

“菜……菜都要凉了，过来吃吧。”林向黎搓搓手，赶紧取自己挂在脖上的围裙，他的手艺一般，这些大鱼大肉平日里碰得少，都是家常的法，没有新意。但是他为了接来的这件事，还是想尽全力地展现自己的心意，显得庄重些。毕竟他是认真的。

简铭边一筷一筷地夹菜吃，边摇：“考不上那就明年继续，你有我……怕什么？”他这话似乎在说，再为你花个一万二的学费，也是小意思啦。可林向黎心中一窒，五味杂陈起来，他：“明年继续？那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抹凄然的笑意掠过他的嘴角，继而又，“简铭……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林向黎抿了抿唇，似乎有难以启齿，他伸手拿挂在一旁墙上的旧书包，从夹层里掏一张纸来，把叠几层的纸慢慢展开。简铭看他的手在发抖，于是自己夹菜的手也停了，两直直地盯着他，想知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林向黎把炖好的老鸭汤端上桌，两只手被得急忙住耳垂降温，他看了看时间，六一刻了，简铭洗个澡为什么能这么慢呢？他果真还是有洁癖，肯定是。

简铭不是想对方的救世主或是大英雄，他只是希望林向黎能过得好一，不需要为金钱捉襟见肘地卖自尊。幸好……幸好他遇见了自己，简铭从衣柜里拿一件真丝质地的灰缎面衬衫，在穿衣镜前比划，现在这样的自己，应该得上他了吧？简铭望着镜里已经成熟稳重的脸庞，不复当年的青涩莽撞，都买了这么多衣服了，自己应该没那么差劲了吧？

若不是自己在后推了他一把，怕现在这人还在浑浑噩噩给一群调鬼批着作业，拿着两三千的低保工资，一心还想着靠卖淫来独辟蹊径地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