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方棠自然不可能带他同去。要是他知二人是要去讨论前几日尤溪差要了自己的命这件事，还不知要闹什么动静。他拍开宋凛缠上来的手：“我们准备去找杨先生，和先生一起。”

        尤溪终于等到了方棠的回应，松了气，解释：“像这样的人悬赏，都有一定的期限。如果六个月完成不了，或者本没人接单，就会被收回作废。”

        宋凛没再多问，尤溪也默着没说话。回到座位上的三人心里虽都藏着猜疑，总归宋凛心大，想得少些，其余两人却是各自皱着眉。

        “..大约，不知？”尤溪低看了面前的小菜，忍不住先动了筷。方棠没什么想说的，便也开始用膳。

        “先生同我说了，那并非是你的本意。”

        尤溪同他们在一起上课也有些时日了，方棠平日的表现她也从别人中略知一二，此刻有些心生愧疚。待了课，尤溪便主动约了方棠一同外用午膳。

        他把手链交到尤溪手上，又看向宋凛：“快上课了，回去吧。”

        “是啊，也不知今年是怎么了...”

        “可...”

        ...

        两人陷了短暂的沉默。

        “你们要去哪儿？”宋凛见两人说了句话便一声不吭地走了，东西都来不及收拾，急急忙忙跟了上去，“你们俩...该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哦。”

        “我不知杨先生已经同你说了什么，我不是真的要杀你。”尤溪手上用了些力，原本并齐的筷在她手中叉开，“那赏单只是要抓你去人质。那蛊其实要不了你的命，只会逐渐让你变得痴傻，但杨先生说你..险些丧命。”

        方棠倒是没纠结“变痴傻”和“丧命”这两件事，听到后半句才轻轻皱了眉：“六个月是什么意思？”

        杨青絮笑着摇了摇：“没办法。”他伸手本书放到自己面前，意思自己不再参与交谈，只继续听着旁人议论。

        他们不是真的来用膳，只随意了些现成的小菜。尤溪握着筷，目送小二离开，才将视线移到方棠上：“我...”她深了一气，“对不起。”

        宋凛面一僵，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人吃饭要去找一位教书先生一起。他知晓方棠同杨先生关系好，可尤溪为什么也要一去？难是前几日杨先生救了尤溪，所以她准备去向先生谢。宋凛自顾自地想着，竟也说服了自己。他与杨先生可没什么分，一同吃饭只会影响他的，于是随便找了个借便溜了。

        糊完宋凛，方棠不禁松了气。他往先生所在的方向绕了个路装装样，紧接着跟尤溪去了附近的小店。

        “你俩说什么呢。”二人同时收了话语，宋凛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已经答应杨先生了，不会再对你手。”尤溪见他没什么反应，试着解释了一句，继续：“只是，那个单，我只能保六个月。”

        “那你们要嘛去？”

        “杨先生，您可是有心事？”坐在一旁的一位教书先生看向盯着桌面发愣的杨青絮。

        另一边。

        “没什么。”方棠摊开手，里是一串贝壳手链，“先前尤溪问我有没有东海那里的小首饰，结果一时耽搁了。”

        “说起这个，上个月的游取消，还真是可惜。”

        心事不解，以至方棠难得在课上走了神，连教书先生问的问题都差没答上来，犹豫许久也才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位先生虽是皱着眉，却也没有过多责罚，只当方棠才回来，没什么上课的状态。

        “...无事，许是近日总有学生不听话，累着了。”

        方棠没动。

        “要是悬赏被收回，又重新被人挂来，我就帮不了你了...”尤溪沉默片刻，“而且，其实，也不止那一个地方能挂悬赏。”

        “唉，自上次那件事，学生的心就没收回来。现在又近了假期，这更没心思听讲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差就因为我...”

        “长安乱成这样，怎么放心让他们到走？”

        “先生知吗？”方棠问。

        两人在教室分别前，尤溪喊住方棠：“等等，”她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链，朝方棠举了举，“这个，谢谢你。”

        可在座的其余学生却是难免吃了一惊。平常能让方棠答不上来的问题少之又少，也不曾有见过方棠因为不来学堂而落课业。今日方棠如此的状态着实反常，倒是让几位学生认为是先生的题目过于刁钻。

        “你们吃饭为什么不带我！”宋凛一急了，只当自己被排除在外，意指责方棠的见忘友。

        方棠扯了扯嘴角：“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