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没有开灯，路灯间隔数米才有一盏，光线忽明忽灭，时不时照亮朔北的侧脸，他漆黑眸底闪着些许委屈：“为什么？”

速上车不多，窗外晚景一晃即过，甩在后的路灯拉成不见尽的光弧，像是划过天幕的星。

诸天神佛寂寥，唯你温喜。

永恒是你，刹那是你。

被啃被咬被。

江沅故意停了许久，才说：“因为我想选挪威。”

大概十来分钟后，换江沅委屈地问：“那你想去哪结婚？”

江沅从随空间里取一颗种，“这是月之木，你说种在哪里比较好？”

“嗯。”朔北结上动，声音有些。

从生的第一，到长眠的墓志铭。

朔北垂了，目光从江沅的手指，掠到自己指间，从那只银指环上一晃而过。他抬眸平视前方，有话要说，却犹豫很久，几番措辞，才终于开：“月之木重新发芽的那天，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你，生是你，死是你。

朔北：“都支持的。”

江沅说行。

“事务局怎么样？比起找片无人山区，事务局隐秘又安全，况且老刘一直叨念着它，会帮忙照顾好的。”朔北思考一番，回答他。

“那就好，那就好。”顾淑芬女士拍着脯，长舒一气，“现在的社会，到底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啊，这种事都不敢声张，否则周围的人都拿异样目光看着，本没脸活去。妈妈不希望你们也被那样对待。”

气变得担忧：“没人、没人骂你们吧？领导、领导不会因为这个，把你们……就把你们开除了吧？”

*

朔北陡然放慢车速。

朔北品了品江沅的语气，品完之后直接把车甩到应急车上。

江沅意识到不妙，正要端正态度，但朔北没给他机会，安全带一松，凑过去将人吻住。

江沅靠在车窗上，天穹中铺满星辰，底满是星光，却也独映一人。

江沅扭，一脸吃惊：“啊？”

朔北了个深呼，表镇定得有些刻意，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指尖微颤，目光漂移，浑上都很紧张：“我说，等月之木发芽的那天，我们就结婚，好吗？”

“那我们只能国领。”江沅眸光一转，说得状似很认真，“国英国丹麦瑞典加拿大，你想去哪？”但不等对方回答，又靠回副驾驶椅背，幽幽：“哎算了，你别选了。”

江沅换到顾淑芬女士旁，倾抱住她：“不会的。就算被那样对待，我们也会活得很好。”

“它发芽？要是它一辈不发芽呢？”江沅反问他，继而勾唇一笑，倾过去，凑到他脸侧，低声问：“你想和我领证啊？”

“随你。”朔北在他满是光的唇上啄了一。

吃过饭后，朔北被江父叫到书房，两个人在里面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朔北来后，江沅问他，却是不肯告诉江沅容。

晚上七，气温降了去，两人开车回G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