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嵇卿毫不掩饰轻哼了一声。

思安所知的杜卉格直率张扬，并非能忍的人。此刻虽然冷着一张脸，他心里多半对俞嵇卿的挑衅不满。俞嵇卿的手劲不小，思安微微转了转手腕脱不开。

思安问杜卉：“杜将军，成王让你上山……只是为了接朕去？”

俞嵇卿一愣，连杜卉都多瞄了思安一。

杜卉动了动眉，面上现疑惑，但仍然板着脸不多言。俞嵇卿中倒有几分得意。

思安暗自叹息，拂开俞嵇卿的手，：“朕方才好像有些着了风，实在难支，恐怕只能辜负皇弟一番意了。改日朕再另设席给皇弟赔罪。”

思安的目光来回在两人脸上打转，看不什么隐秘。

来，冷风与酒一起灌肚对也不好，不如先山去，改日再寻个别的去赏月。”

思安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俞嵇卿什么意思，什么叫“臣弟也一样”，他为什么专门请了温行。

散宴时温行早早离席，去前还对思安嘱咐，夜里睡觉不能再贪凉，一定要多加床薄被。思安知温行的家人也在等他，心里很想却没有多挽留。

俞嵇卿这时却凑近思安，几乎像在耳语一样小声：“我知皇兄慕成王，臣弟也一样。”他语速极轻极快，快到思安除了睁大睛来不及有别的反应。

思安不想看他这样，半闭着轻声：“夜里风紧，皇弟好自珍重，行前……三思吧。”

俞嵇卿中的了然被一丝惊讶代替，不过很快又将惊讶抹去，

“皇兄？”俞嵇卿还执着礼，在五彩秀金蟒纹的袖后抬，虽是询问，中却闪动着意料之中的了然，似乎早知思安会叫住他。

俞嵇卿十分惋惜的表，笑得却和煦，：“圣人龙要紧，既如此，臣弟不再打扰皇兄了。”

杜卉也从鼻里轻轻哼了一声。俞嵇卿仿佛没听到一样弯腰告退，慢慢隐没到火把不能照到的阴影里。

也许是受到思安的目光，杜卉又：“成王叮嘱末将一定护送圣人山。”“一定”二字咬得略重。

他以为杜卉是温行离开后指派来的，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温行也许没有山。

其实思安想问温行有没有什么交代的，然而众人都在，俞嵇卿又离得近，他也不能明着问来。

俞嵇卿看有些急躁，上前几步拉住思安的手。

火把跃着照亮护卫们上的甲衣，他们执矛佩刀，秋夜凉风里，鳞甲也泛着冷光。

思安心中忽起一念，又张叫住俞嵇卿。

“皇兄莫是听他们胡说，哪有什么风，再说现在也不晚。臣弟都已经准备好了，皇兄就赏个光好不好。”他又那种亲厚却并不过分的请求神，还十分不善瞪了杜卉一。杜卉倒没看他，目视前方似乎只尽责担好护卫一职责，右手扶着腰间佩刀，手指在刀鞘与刀格的连接动了动。

随后俞嵇卿扬声：“那可正好，臣弟也邀了成王呢，此刻人恐怕已经在百花障等着，皇兄真的不来么。”

思安的心咯噔一。

杜卉上山没那么简单，俞嵇卿的邀约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杜卉刻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