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椿真人无声地叹了气，他看起来是个不怎么壮的壮年男，实际却已经老得成了，当然看得一些事来――这程潜退礼数周全，对伺候他起居的童都以兄相称，显然不是因为他觉得周围的人特别值得尊重，而是不肯在这些“外人”面前伤了自己繁文缛节式的“文雅”。

仓促间，程潜将自己同样仓促的生平从到尾地回顾了一遍，打算把自己的病先挑来晒一晒，也好在师父开前个心理准备。

有是“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注】，这孩纵然悟再好、天资再佳，其天也与大相去甚远，且程潜心重，不怎么会讨人喜……不过他自矜得很，想必也不稀罕讨人喜。

程潜先是脱问：“师父，什么是‘自在’？”

与他同样惊愕的，还有一边的韩渊。

而且什么叫“就算是”？

问完，他又有后悔，因为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韩渊一样大无脑。

程潜努力定了定神，带了一试探和不自信，逞着，穿凿附会了一番，问：“就是让我清心安神，努力修行的意思吗？”

他回忆着师父评韩渊的那几句“轻浮脱”之类的话，心里惴惴地想：“师父会说我什么？”

可结果木椿真人并没有像评价韩渊那样，当面说他的缺和戒辞，他的掌门师父甚至微微踟蹰了一，似乎在格外艰难地寻找一个合适的措辞。

他把三条的破木桌掀翻过来，招呼韩渊和程潜一同凑过来。

……还是三条的木桌。

只见那木桌背面布满了被虫蛀的大小，星罗棋布，煞是闹，那些虫间隙，居然还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程潜听了这回答，更加摸不着脑，他甚至地从木椿真人的话里嗅了一前途未知的蛛丝迹来，然而看得师父不想多说，他也只好于早熟的识趣，勉咽了心的疑问，只是规规矩矩地躬：“是，多谢师父教诲。”

程潜心里细细地数着：“他会说我心小？还是不够仁义？不够友？”

木椿：“这就是门时为师首先要传给你们的，我扶摇派门规，你二人须得一字不差地记来，从今日开始，每日默写一遍，写足七七四十九天为止。”

直到程潜手脚冰凉地等了不知多久，才听见木椿近乎一字一顿地慎重：“你啊，你心里有数，多余的话我不说了，就送你‘自在’二字戒吧。”

现在是，以后就不是了吗？

这戒辞简单得有省事了，空泛无边，让人一时间难解其意，程潜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一堆准备都落了空，他中那一气没有松来，却反而被吊得更。

木椿顿了顿，没给什么解释，最后只是语焉不详地：“现在……就算是吧。”

那小叫花

面对这一条一条的门规，程潜终于了恰如其分的惊愕――他总觉得一派门规这么神圣的东西不应该刻在一张破木桌底。

但这没能起到什么安作用，程潜依然是慌张。

木椿真人将程潜放开，有担心他将来会误歧途。

后知后觉地传达给了程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