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微微一哂，自顾：“其实我只是……是嫉妒他罢了。为何……大家都会将他……放在心上。”血自他腹伤涌，越来越多铺在河边鹅石上，嫣红璀丽胜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他断断续续呢喃着：“纵然我知……主上不在意……我，我也……从未在乎。只是奢求……求他心里某角落……能有我一席之地。”

生亦何死亦何哀，于玄焰青大抵如此，他淡然开：“战神，您次遇到寻思禅，若您乐意替我对寻思禅说声对不住。以往对他的刻薄无礼而抱歉。”

待黑雾散尽迷魇才发现我浮在他不远，反手便是一击丝毫不给我反应的机会。约莫弹指间后他脸大变，本是恼怒涨红的双颊煞白如雪，疑虑：“你怎会……”

“我会的。”

影而今对我倒变得不再畏惧，他微笑着摇并不急着接话，两人缄默良久他伸

“可怜之人终有可恨之。”影缓缓走到我边，比肩望着玄焰青颇慨：“争了一世到来都换不到一次回眸，都说无心可谁知神是否有。”

拉着影回走须臾我回望河畔片刻，垂眸讥嘲自己多余的绪，转莞尔问：“我门前特意嘱咐你守在客栈，你倒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屋里的两人平安无事就罢，反之你就不怕我怪罪？”

今夜月极清明，银光洒着万大地，笼着玄焰青尸有微微光晕，显得肤分外青白冰冷。

留躺倒在血泊中的玄焰青，迷魇转消逝，临走前愤慨留话说他定会夺回寻思禅的，让我等着。

纵使他不说，我也能料到丝毫未意外。河畔恢复了祥和宁静，雾散后的河岸视线明朗，在一片河光□□中只有我与玄焰青。我淡淡的盯着玄焰青，心生同却无心要救他，纵使我愈发像个凡人仍是个。

缓缓坠地，我略变凌厉不少，复笑：“你想问我何时恢复的灵力是吗？回去时你问湮濑，我猜他早已知晓。”说罢我视线自迷魇脸上移开停留在玄焰青上，他伤的很重几乎是奄奄一息，再不及时医治怕是回天乏术了。我对迷魇努了努嘴，讥嘲着说：“现你可要不回寻思禅，难不成打算连玄焰青一并弃之？”

紧握着影的右手，我无心回话只直勾勾地盯着焚烧的火焰，约莫半刻灵火中的尸已然成灰，清风徐过风散尘了。

迷魇深谙多斗无意，似有离去的打算。他甚至连回首瞧一玄焰青的心思都没，轻哼冷笑开：“完不成任务的垃圾，留着无用。”

我不忍瞥开视线，仿佛是苏琉余的人作祟，像是嘴中嚼着黄连般的苦闷漫漫散在骨髓里。我默默开：“终是个可怜人。”烈焰围着玄焰青熊熊燃着，炎火通红烧亮着暗夜。

未被湮濑正瞧过，为得到父亲的赞赏不惜冒险潜族，拼命夺取族战神的位亦是只为得到父亲的认可，到来却成了一场空。

玄焰青眸中本是有稍许期待的，听闻迷魇的话后霎时睁大双眸。愤怒、不甘、妒恨像是蜘蛛丝交织在一块儿，孱弱的生命气息如同怒火般熊熊燃烧着丝网，终了只余冷彻似雪山冰潭的绝望，哀莫大于心死。

他奄奄的话音未落，我已手了断了他的命。留着他直到断气，未免太残忍了。我望着已然无气息的玄焰青，心生怜悯略略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