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鸿忙解释：“当时黑得很，我什麽也没看清。”

阿贵摇了摇：“阿爹说外面有苛捐杂税，又有盗草寇，一旦乱起来，半夜里不知谁就砍了谁的脑袋。在这云州城，不是官府还是土匪，都没人敢涉足风狼的地界，反而安稳得多。”

离鸿一愣：“你爹也在这？”

阿贵这才缓过气来，看了他半天：“你的运气当真好极了，要是看见他的脸，一定不能活著来……这次只死了一个人，大夥可都松了气。”

“云州？”离鸿从未听过这个地名，又问，“风狼是这里的帮派麽？”

离鸿默不作声地洗了脸，又试著从阿贵中探些其他的事：“这里究竟是什麽地方？我前天来得迷糊，一直都不清楚。”

阿贵这次答得快：“这里是云州。”

“我爹是这儿的厨，我娘在这里些补浆洗的活，我从小就在云州长大，风狼的人虽然古怪，却很少为难我

离鸿连连苦笑：“我武功稀松平常得很，这次全是运气，”他见这小胖为人还和气，趁机问，“你们似乎都很怕狼主，为什麽？”

离鸿皱了皱眉：“我见他们杀人如草芥，你不怕吗，为什麽要在这里帮工？”

阿贵一面说一面惨白著脸咂，离鸿却愣住了：“狼主平日里还著面？”

“你竟什麽都不懂，”阿贵又惊了，很快向他解释，“云州只是天南的地界，风狼里还有朔北、河西、平东另三堂，各有各的天，除了狼主谁也号令不动他们。”

“你别叫我公，听著怪怪的，我们差不多大，你叫我一声兄弟也行，”离鸿抓了抓，问，“你也是风狼的人麽？”

“我在这儿打杂，大名叫王贵，公你叫我阿贵就好。”小胖说话时眉一一的。

阿贵连连摇：“这我可说不清楚，他们常常离开这里十天半个月，回来了便通宵玩乐。没人敢来云州买卖，所有吃穿用度都是他们派人从别的州县买办来，手笔极大，好像有花不完的银钱。”

我离鸿就好。”

离鸿有些语，上前接过他手中铜盆：“你是什麽的？”

阿贵听他这样问，忙向屋外看了看，紧张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咱们私可不敢议论狼主，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悄悄地说给你听。我在这里帮工了五六年，狼主只来过这儿三次，每次都有人倒霉，一次是老堂主犯了什麽过失，连同天南堂几个掌事的当日就被死了。第二次是风狼的一场集会，狼主在云州歇了两日，偏偏派去服侍他的人躁，听说是碰落了他的面，那间屋里三十个人可是一个都没活来。”

这阿贵可吃惊极了：“你你你不是见过狼主麽？你见他没面？”

那小胖咽了唾沫，小声问：“离鸿就是狼主给你起的名字麽？好威风……”

阿贵立刻摆手：“咳，我算什麽，怎麽敢说是风狼的人，只是个打杂的人而已，是苦娘拨我来照顾公……照顾兄弟你起居的。”他改改得并不顺溜，偷偷吐了吐，“我们都听说了，你见了狼主，竟然还毫发无损的来了，你武功一定很吧！”

风狼规模竟如此之大，离鸿暗暗叹了一句，又：“阿贵，这风狼……究竟是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