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是曲舜当值,夜深时坐在孤的角楼上,瞭望着近
城墙上
火把的光亮,闻着晚风里清淡的泥土气息,
就不免渐渐沉重起来。
“十,十七。”他慌忙结结巴巴地应。
过了一会,才听见那个年轻的将军笑了一声:“你多大了?”
是最奇的,奇就奇在这些明争暗斗的大汗王们在乞颜生前都是一盘散沙,怎么在他死后倒同仇敌忾起来了。”
迷蒙的睡意顷刻间一扫而空,他一骨碌坐了起来:“将,将军,我……”
“将军,这是今年新伍的士卒,叫曲舜,他在大柳营的这些日
事谨慎心细,属
特意带他来补上那名亲兵的空缺。”
他还没说完,就被宋安大嗓门打断:“我在这灵州守了二十多年,可从没听说过北凉还有这样的能人,除非是两百年前的扎纳大汗又活过来了,不然我看没人有这本事。”
“嗯,”那个声音继续说,“调作亲兵之后,要什么你知
么?”
“将军……”
曲舜摇:“宋副尉,方才斥候的消息你没听清么,这次向灵州
发的军队,举着的不是自家汗王的大旗,而是苍狼旗,北凉王那古斯家的旗麾。”
“曲将军说得是,这些年北凉之患愈来愈小,一方面是将军治军有方,威慑北疆,另一方面也是他们自己窝里斗得太狠,否则去年也不至于要来向我们借兵平息乱。”尹翟这时刚刚从函州剿匪归来,又升了两级,百里霂议事时也不忘叫上他,他虽然一开始不善言辞,但渐渐地也会说些自己的看法。这时刚说完,又迟疑了一
,“除非,除非有什么人能将他们统统
在手心里乖乖听从号令……”
辗转沙场从来都不是轻松的营生,有时虽然不会危及命,但在初冬的野外
营,也实在是冻得够呛,空旷的平原里没有骑兵来袭的征兆,士卒们和衣挤在一起,在睡梦里依然瑟瑟发抖。曲舜努力地裹紧了衣襟,但是甲片上的寒气一丝丝地往骨
里钻,连
梦都梦到自己掉
了冰窟窿里,半睡半醒间还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恍惚间,有一
力量把他从冰窟窿里托了起来,
意也渐渐地回到了周遭,像是浮在
绵绵的云层里。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
上正覆着一袭黑
的大氅,而将军的衣袍外只披着甲胄,正低
看他。
“没有那么复杂,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了,”将军笑了笑,“我说什么你便什么,永远也不要违逆我的命令。”
灵州城,北城门。
“什么?”宋安大惊失,“这些大汗王是真的愿受那个新的北凉王差遣么?那个新大汗究竟是什么人?”
曲舜听着这些话时一直没敢抬,小心地看着面前一小块地面,早就听说这位百里将军战功显赫,治军严厉,单是看着地面上他的阴影,就能
受到巨大的压迫
,让他不得不屏住呼
,连大气也不敢
。
“……属记住了。”
将军漆黑的里渗
一丝笑意,
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俯
,在曲舜的唇角上落
一个吻。
曲舜紧张得声音有些发颤,脑海里飞快地回想着原先白凡教给他的话:“属应当照顾好将军起居,跟随将军上阵杀敌,护卫将军安全,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