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霂了：“斥候的消息说此次北凉前锋队大约五万人，”他回指了指地图，“明日白凡领一万人从启郡侧门发，直击敌军左翼，李廷带一万人，从霍郡发，直击敌军右翼。”

这一次的战场依然是苍羽原，就在北凉军队行到此的当天夜里，灵州城主营里燃了半夜的灯火，几日的忙碌让百里霂的嗓音带了些微的沙哑，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低啜手中的茶，示意白凡接着他说去。

四月十三，灵州城。

这么远远地看着，每个人只有蚂蚁大小，就算以百里霂的力也难以从那些密集的人群里找到领兵的年轻人的影，但是从隐约传来的战鼓可以听，那个年轻人的布阵行兵是带着谁的影

百里霂笑了笑：“这一仗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觉得棘手了，”他顿了顿，“幸好苏哈即将启程，否则我又要多了一个难以应付的对手。”

“大军压境，缩在城终究不是办法，若是我们在他们攻城之前还不击，倒错失了先机。”白凡说到这，放低声音询问，“将军的意思想必也是明日城迎战？”

他手中拈着最后一只令牌，似乎要向尹翟丢过去，宋安却忽然大步跨到前面：“将军，这么个立功的机会，好歹也该轮到我一回。”

他接连掷令牌，轻咳了一声：“曲舜，你带一营二营三营，由北城门发，”他在地图上圈了个圈，“大约在此与敌军会战，你们记住，这三支军队都只是拖住敌军，掩人耳目之计，务必要得他们将所有潜藏的兵力都押上来。”

白凡和李廷依次：“末将领命。”

“是。”

广阔的草原上没有遮蔽，视野宽广，百里霂微微眯起睛，清楚地看见，远地平线的尽涌现一片黑压压的军队，那不是北凉王族的锐骑兵，而是几家大汗王的人，两边的先锋骑军已经交战到了一。

百里霂稍显疲惫的眉间一丝笑意，也没多说，将那令牌向他怀里一掷：“振威副尉宋安听令，明日卯时三刻率军发，如有延误，严惩不贷！”

伊尔扬起唇角，重新晃动了银铃，白的骆驼随着铃声慢慢走远，风中传来他最后一句话：“那可不一定。”

在他们后，守城的士卒转动机括缓缓闭了城门。

“末，末将领命！”宋安一把将那令牌怀里，喜孜孜地回对其他人，“当了这么多年副尉，总该升个校尉了。”

清晨的角楼上，遥遥传来琴音，不同于以往温的调，铮铮然有激励之意。很快的，城外的号角声遮掩了琴音，黑甲的将军站在城楼上，他看见城列队而的最后一营士卒，不多的几千人，加紧步伐压上了后军。

他说到这，稍稍压低了嗓音：“然后，派一支烽火营轻骑，从雪莽山后绕到敌军后方，直取他们主将大营。”

他眯起睛，低声：“百里霂，相信她会是一个让你觉得棘手的敌人。”

笑了一声：“不要小看那位公主，那个女人的手段比她的父亲可要厉害得多，放如今的北凉诸大都对这位新大汗俯首称臣，而不听话的那几个大汗王的颅，正悬挂在王帐里，随着草原上的风，不住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