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年老的军医许久之后才掀帘来，向着一拥而上的诸位将士摆了摆手：“将军失血太多，一时还醒不过来。”他顿了顿，看着离他最近的尹翟低声，“这次的伤不同以往，虽然骨暂时接上了，但伤在骨髓，极难痊愈。”

受重创的男人忽然抬起来，他的面苍白如纸，因为剧痛而冒的冷汗混杂着血一滴滴地沿着鬓角滴落来。他忽然笑了起来，因为肌肉动的关系，笑容都有些狰狞：“你先为这一刀付代价吧！”

虽然即将对战的两人都神如常，然而气氛却诡异地凝固了，连同两军士卒的呼都像是停住了一般。最先动作的是风，两匹骏同时带动脚步，刮起一阵风而过。枪的弧度长而慢，刀却是极快的，从先前的静止不动，到瞬间爆发的杀气，笔直地劈向男人的，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泥带。

尹翟

不同，刀细长，近似于剑，弧度却是锋利的，迎着光看去，刀刃薄得像是一片纸，刀脊却宽而厚重。格日勒图拿着那柄刀，指间的血一滴滴落到刀鞘的花纹里，嘴角却兀自带着笑，随意地抓着自己坐骑的缰绳。

百里霂本来不及后退，只能挑起枪杆挡了这一击，刀锋划过的空气贴着他的手腕过去，刮得肤生疼。转的瞬间枪锋的弧线掠过格日勒图的脖颈，差了几分，雪龙驹脚步一带，两人便又分开了数尺。这一场交锋，百里霂只过一次枪，而敌手变化了三刀。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刀背，格日勒图大吃一惊，忙用力地回刀，却发觉长刀已被百里霂紧紧地卡在了自己的骨里，这近乎疯狂的行径让格日勒图心里一寒，立刻放开了刀柄退了一步。他这恐惧却已经迟了，百里霂的右手握着枪尾，在他退后的一瞬间送了去，那是无法闪避的一击，鲜血沿着枪杆汩汩。

他举起刀，猛地策动了战，没有迂回和虚招，像是一发怒的雄狮，直冲而来，这次他只了一刀。短暂的沉默后人群中传来惊呼，他惊人的力气和奔的冲击力使得长刀整个贯穿了百里霂的左肩，刀柄抵在他的锁骨。

“你在犹豫？”格日勒图低声笑，“听说你很勇猛，勇猛得不像中原人。以前的中原很懦弱，而现在，北凉人到你面前却都成了懦夫。”

呼声伴随着银长枪挑起的尸而起，沉重地甩落在布满血迹的草地上，而这动作也使得百里霂前及背后的创愈加裂开了些，鲜血从伤中涌而，他放枪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的血几乎要将一的银甲都染红了。

简易的营帐外闹哄哄的人声惊起了不远的几只燕雀，不一会，营的士卒就拿了那把染满血迹的长刀，而跟在他后的那个则端了满满一盆的血。

这一个巨大的变故让炎军全都陷了不安之中，而北凉军队也握紧了刀戟随时准备冲锋，格日勒图握着刀柄，脸上爆的青筋还未消退，睛却望着前方人群里：“我要杀的并不是你，是那个武士，”他指着曲舜，“他落了我的盔，我要让他付代价。”

“百里霂，”他抬起，中是嗜血的光，“这里不是任你宰杀的草场，这里有北凉的魂。”